手机号是新的。
温礼安去北卡罗来纳州,梁鳕换了手机号,这看起来很符合一对刚刚离婚的夫妻的境遇:劳燕分飞,从此相忘于江湖。
这一天,为里约奥运会闭幕日。
伴随着奥运火炬熄灭,运动员们回家了,游客们走了,整个里约城似乎变得空落落,走在街道上的里约居民们样子垂头丧气的。
但这是一个荷尔蒙充沛、喜欢自娱自乐的族群,没几天功夫,南美洲的阳光落在他们窗框上,低配置的哈雷噪音不分白天黑夜沿着大街小巷,沙滩上响起了桑巴舞曲鼓乐声让日光浴场上的懒汉们睁开眼睛。
高声唱着“GO GO GO——”怀里抱着足球的孩子们从棚户区最高领地风一般的往下冲。
里约城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十月,薛贺再次看到了温礼安,当然,是在电视上是在报刊上是在电子媒体上。
里约的媒体铺天盖报道了温礼安成为了瑞典皇室的客人,在由特蕾莎公主变成特蕾莎公爵的加冕仪式上,在长达数小时的加冕致辞仪式,自始至终温礼安都坐在特蕾莎公主身边。
在特蕾莎公主接受加冕时,台上台下的两个人看起来脉脉含情的模样。
这之前,有街头小报频频引用杜克大学某位学生的话,这位学生号称亲眼看到温礼安和特蕾莎公主在林荫小道散步,隔几天,又有另外一名同学据称看到温礼安和特蕾莎公主一起去了图书馆。
再过几天,学校的环卫又宣称看到温礼安和特蕾莎公主在草坪上看星星。
在这些人的描述中,温礼安和特蕾莎公主俨然是一对校园情侣的存在。
次日,薛贺给梁鳕打了一个电话。
这是薛贺给梁鳕打的第二通电话,第一通电话是在半个月前,当时梁鳕告诉薛贺她在紧挨着亚马逊流域的一个小村子。
那天,梁鳕从薛贺的家里离开后去了一个让她印象很深刻的小广场,她在小广场附近旅馆住了几天,在那里她认识了几名环保志愿者,再之后她跟着那几名志愿者来到了玛瑙斯市的一个小村子。
在电话里,梁鳕说她已经适应那里的生活,接下来她会在那个小村子呆一阵子,那个村子附近有很多土著人。
当时,她还用一种兴致勃勃的语气告诉他,她对那些土著人的语言很感兴趣。
这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不婆婆妈妈,快刀斩乱麻,一个离婚的女人重新找到生活的乐趣。
可真是那样吗?天知道。
电话迟迟才被接起,电话那头的人并不是梁鳕,带着西北部口音的女人自称是梁鳕的房东。
“莉莉丝生病了,喝了酒又哭又笑之后掉到河里去了,被从河里捞起来后就生病了,生病的莉莉丝说了一整个晚上的梦话,一边哭一边说梦话。”房东如是告诉薛贺。
第二天傍晚,薛贺根据那位房东提供的地址找到梁鳕口中的那个小村子,那还真是小村子,小村子位于河岸边沿,看起来也就数百户人。
极其简陋的小房子里充斥着浓浓的草药味,甚至于,那躺在床上的女人脸上被画上了奇怪的图案。
房东告诉薛贺,一名在附近一带很有声望的土著人怀疑这位东方女人是中邪了,因此,这位土著人在梁鳕脸上画了驱魔符号。
老实说,躺在床上的女人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温礼安的前妻?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之一?得了吧。
薛贺手贴上了梁鳕的额头,烧还没有全退,他包里有退烧药,手刚想抽离,就被抓住,被另外一只手紧紧抓着。
亚马逊流域的落日绚烂且大气磅礴。
此时,落日光芒来到最为鼎盛时期,一束束从小屋子里的木板缝隙渗透进来,打横交叉,宛如一张铺开的网,如梦似幻。
在如梦似幻的场景中,从那女人口中是说出的话让薛贺一颗心砰砰乱跳着。
声音是那么的委屈,委屈的声音附带着可爱女人们在生病时的那种软腔:“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怎么能现在才来,你是要气死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鳕甜甜的朝安勾勾小指头情节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