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立柱,一重重向内推进。越是往里,就越不安。”不能再往前了……”他听到一个声音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突然,大地一阵剧烈震颤,将重六从似睡非睡的混乱梦境中拖了出来。他一醒来,便看到所有人都缩在桌子下或柜台下,满面惊恐手足无措。
空气在颤抖,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怖声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仿佛是闷雷,又藏着些吊诡的尖利。
开始了?
重六坐在柜台后,直到九郎奇怪地看他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口中低声念叨着: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此刻重六忽然有些后悔他回来了。纵然帮不上忙,但他至少能跟在附近,不用这般提心吊胆……
接连不断的震动、怪异的吼叫、远远传来的呼喊惨叫……一切都犹如噩梦一般。重六听到那小孩在问为什么会这样,但没有人回答得出来。
那一阵阵的摇晃让人害怕。重六感觉自己已经快被惶恐逼疯了,于是四处踅摸,想要转移一下注意。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喜珠塞给他的那张绿织命她烧掉的纸。
原本是出发去找庄承之前拿到的,后来一系列更加疯狂紧急的事出来,就把这茬给忘了。幸好换衣服的时候没把它丢掉。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否自己应该看这张纸上的内容。但考虑到已经拖了很多天了,再加上他也确实好奇,于是便小心地将纸团展开。
字体……有些奇怪。
那些笔画,单拿出来看确实都像是绿织自己独特的字体,但是放在一起……就有些异样。
就像是笔画自己游动过,在字符之间互换重组过,重新拼起来一般。
但这还是不最恐怖的。
这纸上写着一段戏文。
纵然重六没有看过黄衣记的下半场,但这戏文里的只言片语,已经足够令他猜出出处。
怎么回事……
绿织由于经历了重大变故心绪不稳,一直以来都没怎么离开过客栈,就算短暂地出去也都有伙计陪同,为什么她会知道黄衣记?
不对……黄衣记是最近才完成的……绿织却是在五天前才写出来,这段时间她完全没有出过门,更没有机会听过黄衣记啊?
难道……难道她也是芦洲居士?
不可能啊……槐树给他看过的,芦洲居士有四人,四人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身份……
等等……他们把庄承控制住了,关入了道气充沛的青冥派镇魔塔……这是否制造了一个”空缺”?
可绿织写这个是在庄承被他们困住之前啊?
亦或者在他们决定去寻找庄承的时候,就已经影响了某种因果,而导致绿织被选中成为了可能的替代?
重六陡然站起,撒腿就往中庭跑。
“六哥!你干嘛去啊!”福子在他身后喊。
但他没时间解释了,不好的预感摄住了他的心脏。
他冲向绿织的房间,敲门却没人回应。最后他一脚将门踹开,却看到喜珠坐在地上,呆愣地不停呢喃着什么,身体前后不断晃荡。
“喜珠!喜珠!你家夫人呢?!”重六冲过去,用力摇晃她的肩膀。
半晌,喜珠才慢慢把视线对在他脸上,她说,“我们夫人说,要放它进来……”
重六脑中翁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