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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师太骂骂咧咧:“胡说八道,我的袈裟是真的丢了!你这个小蹄子,伙同别人说谎陷害师姐,师父生前宠你,她死后你就欺负师姐……”

她骂得越来越难听,女尼们却都恍然,窃窃私语,显然相信了大理寺的审判。

晏倾被江师太的骂声吵得额头直抽,他忍耐片刻,凝神后再说下去:“少了的珍珠,是拿去付给泼皮钱财了。我们传山下当铺掌柜,应该能追回珠子。今日仓促,大理寺已传唤那当铺掌柜,明日上山作证。”

江师太向后一跌,目光怨毒地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谁。

晏倾继续:“这袈裟并未丢失,是在后院花圃下挖到的。寺中女尼不理花事,无人去花圃。江师太以为这是安全所在,却不想梁园郎君梁丘,正是此间好学者。

“徐娘子今日清晨和梁郎君离开花圃后,大理寺见到花圃被翻找的痕迹,便顺着梁郎君的铲子向下再挖一二,挖出了这件袈裟。风若,你去问梁郎君回来没有,他是否知道袈裟之事。”

徐清圆垂下眸,想到今晨见到的立在花圃中的梁丘。

梁丘当时是否就发现了东西,才笑着离开花圃,跟她一同离开?那么梁丘当时在花圃中,他是在帮江师太把袈裟埋得更深些,还是把袈裟挖出来一些,好让大理寺发现?

在场鸦雀无声,只听到晏倾一人的声音:

“江师太屋中的寺中纪事簿中,写今日的戏台,理应是江师太负责的。梁家主人是积善寺的信徒,每年往寺中捐赠不少银两。江师太想讨好老夫人,便选了今日这折子戏。

“多年前,一位名叫叶诗的女子,曾跟着梁老夫人多次来积善寺进香。叶诗当是才女,寂寞苦顿中写了这出叫《说良缘》的戏。时过境迁,这戏文被藏了起来。

“后来叶诗失踪了,梁老夫人伤心欲绝。今日江师太翻找出这戏,是想勾起梁老夫人的旧日念想,却不想弄巧成拙。”

江师太瞪着杜师太,嘴角颤颤想骂什么。但是铁证如山,连那几个泼皮都跪在下面,她实在无话可说。

晏倾闭一下眼,睫毛颤颤:“事情便是这样了,很简单,泼皮一案,可以结了。”

江师太和泼皮被临时关押,女尼们散开。据说,明日大理寺就要将他们押解入牢。

天色暗下去,徐清圆默然回去斋房时,回头,看到那位韦状元长身被松木挡住,在和晏倾说话,隐约听到他们在说“这件事还没结束”“涉及前朝之事”。

徐清圆纠结万分、寂寞无比,她慢吞吞地走在小道上,之后又在林中徘徊。

兰时不解:“女郎,你在等人吗?”

徐清圆红脸:“哪有……”

林风瑟瑟,松柏如涛。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兰时嗤一声,撇嘴。

身后脚步声沉稳,不属于女子。徐清圆低着眼回头,没想到来的人,是韦状元韦浮。

韦浮望她,微微笑起来:“女郎这眼神……你以为是谁来寻你?”

徐清圆垂眸轻声:“方才案子太可怕了,妾身不过散步罢了。”

她屈膝行礼便避开男客,韦浮却上前一步,大袖翩然。

他彬彬有礼:“女郎莫怪,我只是来认个旧。真论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师兄’。”

徐清圆疑惑抬头。

他对她颔首:“你方才在那出戏上辩驳老夫人的话,其中说,前朝有女将军,女相国。我知道徐娘子的阿娘就是那位女将军,徐娘子可知道女相国是谁吗?”

他望着她,轻声:“是我已逝的阿娘。她生前,与我说过你,露珠儿。”

第18章 锁梁园18

日暮低垂,有雨轻落。

兰时仰头看那一滴落在睫毛上的雨滴,又看向松柏之下,亭亭玉立的女郎和郎君。

兰时从徐清圆眼睛里看到片刻空白。

木叶纷纷,云头藏阴。

徐清圆看着韦浮。

遥远的生死不知的阿娘,去年无故离去的阿爹,以及现在韦浮口中已逝的女相国……都将徐清圆带回她十三岁那年的可怕记忆。

十三岁前,她的人生有疼宠自己的阿爹,虽不常见却每次见到都对自己很好的阿娘;十三岁后,她跟随阿爹开始隐居云州,不问世事。

十三岁那年,阿爹阿娘和离,她遇到了一场大火。

此时此刻的龙成五年春,徐清圆凝望着低头微笑看自己的韦浮。她不知道韦浮为什么提起女相国,为什么要说很久以前的事情。面前这个温雅秀逸、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是否怀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徐清圆沉吟一二,问:“你阿娘是死于天历二十二年吗?”

那正是她的十三岁,南国灭亡的时间。南国灭亡,暮氏人带着兵马和热血,踏过长河,驱逐虏寇,入主长安,将南国变成了前朝。

韦浮看着她,笑了笑:“不是,我阿娘死于龙成二年。”

他对她眨一眨眼,几分揶揄:“当时她已赋闲,和前朝没关系。露珠儿放心,我找你,不是撺掇你复国什么的。只是你阿爹教过我读书,我阿娘和你阿娘生前或许认识,你在长安若有难处,来求助我也无妨。”

他暗指他比晏倾更适合帮助她。

徐清圆不可抑制地红了腮,她想为自己的胆小辩解一二,唇角颤了颤,最后说出来的话是:“南国已经没了,我以为大家该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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