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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着眉,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晏倾要如何才能脱困。

她心中郁郁时,旁边重重咳嗽一声。

她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到风若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她身边。碰上她因震惊而瞠大的眼睛,风若扮个鬼脸,对她一笑。

徐清圆瞠目结舌:“你、你……”

——你还可以自由地跑来跑去?你不应该和你家郎君一样被押在最中间吗?

风若白她一眼:“我们郎君是大官!谁敢押我们?没事的啦。”

徐清圆悠悠叹口气,不知如何评价风若的过于自信。想来这种武夫,根本不理解朝堂上的步履维艰,只知道一味相信他家郎君。

徐清圆这么想,又偷偷看了眼那一边的晏倾。

这一次,对上晏倾侧过来的脸。

她一惊,因他目光与她对上,温润安然,带着一丝笑。

而风若神秘地凑到徐清圆耳边,招来旁边兰时紧张的大呼小叫:“你这个人,不要离我家女郎这么近!”

风若才不理兰时,他坏笑着问:“你为什么一直偷看我家郎君啊?”

徐清圆:“……”

她否认:“我哪有。”

风若:“哪里没有?不说我早就发现了,连我家郎君都发觉你一直偷看他了。我家郎君让我对你说一声‘放心’,但我很好奇你老看他干嘛?”

徐清圆瞪风若一眼。

风若抱臂:“瞪我干什么?你再瞪,我就不告诉你我家郎君还有什么话了。”

徐清圆:“……”

她抿嘴,目光闪烁,低着头走路。

青翠郁郁的山道上,清圆依然娴静优雅,只颊畔微红。她幽幽看风若一样,格外秀美的面容上,一双清湖眼中噙着三月桃花般的嗔恼。

风若微怔。

他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老老实实地把手伸到怀里,掏出一叠纸递过去。

徐清圆疑惑地接过,吃惊地发现是地契。她惊讶地抬头,飞快地看一眼另一边的晏倾。

晏倾对她颔首。

风若负责解释:“其实你进长安的时候,我家郎君就说你身份特殊,又不能住在大理寺,要给你安排一个住所。只是你不相信我们嘛,又被梁家接走了。我家郎君就没说什么。

“我家郎君说,梁园如今没了,你没地方住了,不如先住这个早就买好的院子?你别觉得我们是故意监督你啊……你要对自己的身份有认知。”

徐清圆默不吭声,心想自然有认知。她这样的状况,谁敢管她呢?

徐清圆忽然问风若:“我阿爹的案子,其实就是晏郎君在查,对不对?”

风若一惊,目光闪烁。

徐清圆却并不为难他。

她抿唇一笑,蹙了一路的柳眉微微舒缓。她让兰时收好地契,对风若说:“你去喊一下你家郎君。”

风若奇怪:“你有话说?告诉我,我转达就好了。”

徐清圆:“……”

风若见她不吭气,心想这个女人事儿好多,又要麻烦他两头跑。风若不情不愿地走到晏倾身边,对晏倾说了徐清圆的要求。

晏倾便侧过头,向徐清圆方向看来。

徐清圆不再随他们一同走路了,她停在山道上,衣裙微扬,乌鬓如云,袅娜若仙。

对上晏倾的凝视,她微微一笑,垂下面容,屈膝向他行一大礼。

晏倾怔一下,低下眼,抬手作揖,还她一礼。

徐清圆立在原地,静望着车马离她和侍女越来越远。侍女摸不着头脑,风若也在一叠声问晏倾:

“就这?有什么好行礼的啊?这也值得我专门跑一趟?”

晏倾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才让风若闭嘴。

林斯年如何失魂落魄地下了山,不必多提。因他生了病,宰相府中请了各路名医看病。

梁丘曾提醒徐清圆小心林斯年,这种提醒随着林斯年消失于徐清圆面前,似乎没了什么用。

晏倾为徐清圆安排好的屋院在永宁坊,离东市这样的闹市近一些,离长安城的府衙也不算远。屋院早已空了大半年,徐清圆和兰时入住后,便将屋子好好打理一番。

其余时间,徐清圆则带着兰时一同日日去街市,去大理寺府衙外徘徊,想打听些消息。

但是晏倾那样的大官,他的任何事,府衙外都不可能知道。

穿梭于闹市中,徐清圆经常听到长安城百姓用怀念崇拜的语气谈论旧朝太子羡。百姓越是如此,徐清圆便越担心晏倾。

水中看树影,风里听松声。她不得不根据市间传来的只言片语的消息判断他的安危。风中传来的消息让她踟蹰彷徨,日夜难眠。

好几日夜半起夜,兰时都看到徐清圆站在窗前,幽望着天边灰云出神。

有一日,徐清圆终于做了决定,对兰时说:“我要帮晏郎君。”

兰时对晏倾印象很好,忧声问:“如何帮?我们不知道任何消息,又没官位在身。难道要求人吗?求谁?难道……要求林郎君?”

徐清圆摇头。

宋明河对晏倾的指控,拿到皇帝面前,也属于证据不足。

皇帝与晏倾私下谈过后,便让刑部协理此案。皇帝暧昧不清的态度,让刑部不知如何是好。大理寺和刑部职务重叠,整日水火不容,刑部协理此案,与大理寺之间摩擦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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