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雪拒绝了,“多谢你了,我不会哭的。”
柳枝小心望着她,眼睛都红了呢,再眨两下泪珠子都得落下来,这还叫不会哭吗。
胭雪跟想清楚了一样,反应跟柳枝想的不同,“我就是哭了,也没人会心疼,还哭什么呢。”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没忍住攥紧了自己的衣角,最后真的忍住了,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故作轻松的道:“既然是世子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这样也好,也好。”
她还年轻呢,这样的身份,怀了孩子也是拖累,还是不要叫孩子跟着她一块受苦了。
整个上午,谢狰玉都没见到胭雪,他一开始也未曾在意,直到斟茶倒水丫鬟始终是同一个,谢狰玉这才发现她并没往他身边凑。
在他心中,胭雪就是攀附权势的那种不安分的丫鬟,她那么勾引他,也是想借着他的权势身份享尽荣华富贵,她会不到他面前露脸争宠,那真是见了鬼了。
“……”三津在谢狰玉跟前汇报事情,结束后发现世子不像平常一样回应,抬眼一看,惊讶地发现他在出神。
谢狰玉自己也意识到了,他连扳指转的都不大用心,发现以后淡淡道:“我知道了,高家的事,继续将调查司往高氏族内自己产生的矛盾上引导。高峰断了条腿,儿子如今也废了,其他人岂会让他继续一家独大,禁卫统领一职他早该让出来了。”
说完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随意地放下,“冷了,换一盏。”
丫鬟很快重新沏了一壶茶送进来,结果谢狰玉还是挑了刺,“烫了,再换。”
连番两次,连三津都察觉出来,他可能不是不满意茶,而是不满意伺候的丫鬟了。
三津:“要不要换人过来。”
谢狰玉看他一眼,懒懒地明知故问:“换什么人。”
三津斟酌地说:“伶俐些的?”
谢狰玉更戏谑了,“谁。”
三津说话都慢了片刻,怕说错,可看谢狰玉敲了敲桌子,有催促的意思,说:“胭雪吧,属下唤她过来伺候。”
谢狰玉手指一顿,“你觉得她伶俐?”
三津含糊其辞,有些后悔自己主动开这个口了,世子的人他怎么夸:“……尚可吧。”
谢狰玉给了他一个需要敲打的眼神,嗤笑地嘲弄道:“什么尚可,那是蠢,只会耍些小聪明,她若是真伶俐,一个上午你可有见到她的身影。”
三津:“……”原来后半句才是重点。
胭雪喝完药便回了自己房里,她到现在还没搬出来,没谢狰玉吩咐,她还是跟其他丫鬟住在一起。而在荷鸢的带领下,已经知道胭雪爬上世子床的丫鬟们同仇敌忾地把她当做了眼中钉。
明面上针对得不显眼,私底下各种针锋相对,只有胭雪自己感触最深。
她也没有坐以待毙,去跟管事郭妈妈告了一状,有了郭妈妈处理,荷鸢等人歇了一阵,在她第二次留宿在谢狰玉房里后,又复发了。
这回她刚要躺在床上,一掀开被褥,被褥里头被人泼了一壶茶,留出中间一大块犹如湿漉漉的痕迹。
她打开柜子,柜子里的衣服也被人剪烂了,种种阴私做法,让胭雪一下没了心思,往谢狰玉身边露脸去了。
第35章挨打。
在谢狰玉的默许下,三津让丫鬟去传胭雪过来了,但不知为什么,丫鬟隔了许久回来,不大对劲的跪下说:“胭雪她……她说有事,暂且过不来。”
真是稀奇事,只有下人等主子的,没有主子眼巴巴的等下人的。
丫鬟说完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谢狰玉发火。
“她有说是什么事吗。”三津率先问道:“你可有看见她在做什么。”
丫鬟忐忑的道:“胭雪没说,奴婢看见她时,她正在晾被子。”
晾个被子是什么忙事吗,用这种借口敷衍推脱,看起来就像是在跟世子闹脾气,恃宠而骄罢了。
谢狰玉点着头,轻声重复:“她不过来。”
胭雪说的是暂且过不来,不是不过来,丫鬟刚要张嘴解释,却听谢狰玉难以捉摸的,突然说了句,“起风了。”
书房的窗外飘来一阵风吹的桌案上的宣纸飘扬起来,非是晴日也无雨,事出定然有因。
胭雪确实是在晾被子,她花了一点功夫将被褥重新洗了晒起来,又进屋拿枕头出来拍一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刚洗过不久的被褥又被人丢到地上弄脏了。
上面还有被人用脚踩过的痕迹,留下不少脏东西,胭雪再软弱的脾气也被惹毛了。
不用问,她也知道是谁干的。
“荷鸢姐姐,你为什么要叫人这么做。”此时正值午后,做完了手头上的事,得片刻清闲的丫鬟们各自在房里歇息,唯独胭雪的房里,那些以前和她都能说得上话的,全跑到荷鸢这头来了。
胭雪同她们打了个照面,心说坏事了,来的不凑巧。
荷鸢则是她们当中的小头头,丝毫不怕胭雪找上自己。
“怎么,你自己的东西没看好,现在弄脏了就怪我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叫人做的?”荷鸢放下镜子,在胭雪来之前,她们一伙丫鬟都在玩自己的,照照镜子,抹抹胭脂,也没想到胭雪一个人就敢过来跟她讲道理。
胭雪实则已经后悔了,这么多人,她一看转身就想走,她吃过苦头,知道硬碰硬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