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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怀乐又穷,拿不出来什么好东西,只好亲亲他。

是因为她见,黎美人跟父皇道谢时,也是亲了父皇的脸颊,父皇很欢喜,拥着黎美人笑。

对...对对不起.....忱....,她噤声了,哥哥两个字憋在嗓子里。

没有为自己辩护说明。

怀乐跟他认了错,怀乐一高兴就忘了,漂亮质子并不喜欢人碰他。

小姑娘比刚刚还要再低下来,那一截细嫩的脖腕子。

不嫌酸的,更不怕折了。

姿态放得特别低,周遭都散发着乖孩子认错的气息。

.........

此时的傅忱已经按下莫名跑出来的烦乱心绪,心肠硬起来了,劈头盖脸又给她凶一句。

梁怀乐,我奉劝你少跟我蹬鼻子上脸。

怀乐被训得焉巴了,没多说半个字,乖乖应道,哦。

哦什么?傅忱不满。

怀乐补充道,不..不蹬..蹬鼻子上脸...

她听了话,在傅忱看不见,听不着的地方有些神游,怀乐怕忘了,又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他的名字。

傅忱。

傅忱。

是哪个傅?哪个忱?等漂亮质子心情好些了,不生气了,再愿意和怀乐说话的时候。

她就用笔写下来,问问他。

是哪两个字?

怀乐认识的字可多了,好多字都是念傅忱的,只盼着万万不要记错,再惹得他生气就好。

怀乐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耷下来印着一片,遮住了她眸里的光影。

腮帮子鼓着,是又怯又乖的模样。

然而傅忱觑着她,侧面有些起了疑心。

他思索着怀乐对他的好,是否别有用心?

在南梁的这些年,傅忱可以说是刀口舔生活,除了性子被打磨得愈加能够隐忍耐事,更叫他多疑多思。

如今他无意识的反常,也叫他有些想不明白。

他为什么要把他的名字告诉小结巴。

他是不是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心疼她吃了避子汤,觉得她可怜,就松懈了?跟她说话都有些带哄的。

若是放在以前,他怎么会与人多费口舌,不,为了以绝后患,直接杀掉。

傅忱打了个冷颤,是,他不应该对她好,一丝一毫都不行,对敌人容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如今怎么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悲天悯人。

对,他不能婆婆妈妈。

傅忱顺通了心里,总算不似刚刚那般无端焦恐。

傅忱盯着怀乐的脑袋瓜,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小结巴就是在刻意讨好他,套近乎,说不定她那副蠢样就是装出来的,是想着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跟那些到他面前求财求官的人,或许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她不想求财求官。

又或者,她的确早看出来什么了,想跟他求条活路子?

不然,怎会发了昏给他施舍不尽的好处。

傅忱想的越来越多,似乎绕来绕去更厉害,他有些理不清,干脆就不想了。

脸上那块被碰过的地方,还残存着的她的气息。

傅忱用手狠狠擦拭被怀乐亲过的侧脸,擦得脸破皮泛红血丝。

刺痛叫他更加恼怒。

指腹戳着怀乐的脑袋瓜,一下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摁了几个印子。

力道大得将怀乐戳得往后倒退,发狠话道。

你下次,再挨我试试。

他一定不会犹豫,立刻掐断她的脖子。

*

短短四日,汴梁四街沿伸出去的秦楼楚馆,勾栏瓦舍,戏园梨生,赌坊牌倌儿,都被梁怀惔带着起央追逛了个干净。

如今午时闲来正好,两人正在汴梁环城河这块地方游玩。

梁怀惔用浸过烈酒的帕子用心擦拭着赌石赢来的短刃,时不时用手磨划一下刃面。

起央追兴致缺缺,剽了一眼,不过是把刃而已,衡之,你未免也太瞧上头了。

梁怀惔嗤他,你历来耍刀,对刃懂个屁。

谁说我不懂?

起央追捞起梁怀惔身边的那把剑,拔出鞘,只瞧了两三眼,便讲道。

你这把佩剑,厚有三分半,重不到两斤,握手轻盈却能做大用,即可当佩剑,也能藏于腰腹做暗器。

剑是上好的精铁打造,剑刃的斜峰侧开得最好,隶属少见的乘品,我猜这把剑出自西律断北城,是从那的剑炉烧出来的吧。

西律断北城是造剑第一大炉,他们的兵器可谓登峰造极,绝绝顶好。

可惜在南梁势胜的时候,被一窝端了,宣武帝本不打算赶尽杀绝,他要收断北城的人来南梁兵部用,谁知道那群老匠,头是铁打的。

不肯。

不肯是吧,宣武帝惋惜也没法,招安令下了,不招,索性全杀了个干干净净。

如今,梁怀惔的这把烟城月佩剑便是那锅炉的最后一把剑了。

嗯,猜得不错。

梁怀惔比划两下短刃,我还以为你最近楼馆泡多了,眼睛花了,看来还好着。

起央追没接茬,他双手握剑,对准檀木制的桌削了下去,他没废力,檀木的一角却已然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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