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将怀乐带回柏府,柏文温改了主意,他将怀乐带回了私宅。
尽心救治,仔细养着。
说不准,小公主会是一个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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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乐被柏俐君夸得脸红,腼腆害羞摆了摆手,意思是她不敢当。
很多事情都是熟能生巧。
怀乐堆雪人堆得很像,是因为从前一个人太孤单了,没有玩伴,没有人陪她。
汴梁每年都下雪,怀乐就自己堆雪人,当成她的玩伴。
以前她堆得很丑,后来每天堆,每天堆,堆久了,就好看了。
柏俐君说小狐狸和胖娃娃像真的一样,其实不然,在怀乐心里,小狐狸小兔子和胖娃娃就是活的。
它们一到冬天就出现,陪了怀乐好几年。
烧掉的发尾都剪了,浓烟呛进喉管,嗓子伤着了还在养着,怀乐只能借助手打打手语跟人说话。
可能在别人看来不太好,但在怀乐看来,打手语总比磕磕绊绊的好。
怀乐很想把每一句话说话,她不想叫人嘲笑她,在宫里时,许多宫侍都拿她结巴的事情取笑她。
柏俐君孩子心性,说话直白坦率。
他很喜欢这个温温柔柔像水一样的姐姐。
不管不管,在俐君心里,乐儿姐姐最最最最最厉害!
连用好几个最。
虽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却也惹得怀乐的脸蛋爬上了好几朵红云。
怀乐自生下来就没有被人夸过。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怀乐厉害呢,小姑娘悄悄抿着唇角,躲着窃喜。
她习惯了卑微怯怯,也习惯了低头走路,更习惯了别人对她颐指气使。
这并不代表,她要觉得自己永远就这样了,怀乐心里总是盼着的。
盼着有人夸她,好好和她说话。
好比,人总是朝着渴望而需要的方向前进,花儿朵儿也会朝着阳光足的地方长。
怀乐当然也是这样。
有了柏俐君的陪伴,怀乐才从傅忱不见和十七死掉的悲伤中抽身,逐渐活跃起来,不似从前那般焉巴巴了。
她害羞时,还和从前一样,低下头不好意思绞动着她绕着裙袖绞动她的小手。
之前为了救傅忱闯入质子府,身上有些地方被烧伤了。
刮掉坏的肉,敷了一段时日的药,如今手背上新长很多粉嫩的,比旁边的肤色要更好看些。
只是痒,绵软的衫料绕过手背,更是带起痒意,她忍不住就会偷偷用手去挠。
柏俐君看见了,跳过来。
乐儿姐姐不要挠,阿娘说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怀乐心里想着她就抓一下下,她还是藏在裙袖底下挠的,殊不知柏俐君眼尖儿,看见就说了。
尴尬吐了吐舌头,把手背到后面放好。
柏俐君又跳到她后面,非要她把手伸出来才作数。
阿娘说过的,要千万瞧好乐儿姐姐,不要让她上手抓挠过的地方,日后留了疤,就再也好不了了。
怀乐:.......
柏俐君小孩子心性,较真起来就非要到他满意了才肯作罢,怀乐没办法,只要把她的手伸出来给他看。
看上面没有抓痕,柏俐君才像个小大人满意点头,还小声与她分说。
乐儿姐姐不要躲着挠哦。
怀乐回他,知道啦。她伸手碰碰柏俐君的虎头毡帽。
柏俐君不喜欢这个毡帽,虽然戴起来暖和,但是像女孩子,一点都不爷们。
怀乐摸了一下,他不让摸第二下,躲着跑,怀乐去追他。
没跑几圈,一道清冷的男声传过来。
用饭了。
红栏的台阶上柏清珩不知道在那站多久了,他手里提着红色的食屉。
柏文温怕惹人起疑,平日里怀乐和小儿子的饭都叫柏夫人做好了,让大儿子柏清珩送来。
柏清珩说完这句话,提着食屉返回屋内。
怀乐和柏俐君对视一眼,两人心虚吐了吐舌头跟上。
柏清珩用过了饭才来的。
怀乐和柏俐君在里头用着饭,他在外面站着出神。
柏文温怕出事端没有将怀乐的来历告诉任何人,只与柏夫人说这是个命苦的孩子。
那日宫变,西律的大军压境,带过来的星火燃了她的家,家里的人都死了,她是捡回来的。
怀乐又乖又软,身家又清白。
柏夫人看着喜欢,她常打趣柏清珩,这是你爹在外头给你养的未来小妇。
有一回,还是当着怀乐的面说的。
搞得柏清珩和怀乐一见面都挺尴尬,怀乐低头也不怎么看他。
有史以来,柏清珩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打手势的手腕子很是细白。
今日瞧着院里栩栩如生的雪人,还有她和俐君追逐奔跑的模样.....
原也不是这般安静么
柏清珩用余光往后觑了一眼,怀乐似乎也在打量他,察觉到他斜眼过来,她背过身躲了躲。
胆子好小。
柏清珩微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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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皇宫内所有的木芙蓉树全都挖了。
傅忱自那会后,再没像第一回 醒过来的时候那般无故发狂。
有时总瞧着窗桕外发怔,这一怔便是一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