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坍塌的泥土成了泥石流,正在朝着他们涌过来,白湫转身便走,走之前不忘拉一把游封,“走?”
自然是要走的,游封跟在白湫身后,抬起右手挥了挥。
霎时,那些原本安静下来的魔兽纷纷发出了嘶哑的吼叫声,那头他们方才投喂过的魔族兽类从树林中窜出,绕过白湫几人,疯狂地朝半空中正在打斗的二人扑去。
既然是魔兽,自然与旁的兽类不同,发起进攻的方式也多种多样,什么喷火的、吐水的……
一时间,豢养的各种兽类都发了疯一般冲了出去去,进行无差别攻击。
原本打得不相上下的二人因这些疯狂的魔兽而被打乱了节奏,游貉一个不查,叫对方一掌击在心口,紧跟着又被魔兽围攻,分|身乏术,口中怒骂不断。
而与他对战的那人转瞬间便消失在原地。
***
鄞尘从魔界这些奇奇怪怪的兽类中突围后,很快便锁定了目标。
白湫他们虽然施了瞬移术,但到底修为不够,并没有逃出去多远,轻而易举地被鄞尘追上。
白湫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白湫!!!”
在听见鄞尘这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声音后,白湫更加确定了。
鄞尘今日来魔界,就是找她报仇的。
弄明白这个后,白湫一张小脸被吓得煞白。
鄞尘此时虽还没有强大到后期那种鲜有对手的状态,但实力同样却不容小觑,起码比她厉害多了。
下意识的,白湫朝游封身后躲了躲。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
鄞尘今日能到魔界来寻仇,足以见得对她恨到了什么地步,而魔界的人都跟死了一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见着有一个人过来帮忙的。
生无可恋的白湫握紧了游封的袖子,这会儿她没别人可以指望,只能期盼反派能看在她这几日还挺乖的份上,帮她一把,别让她就这么死在鄞尘手里。
看见鄞尘,白湫脑袋里自动浮现了当初书中的几个字。
“一剑劈碎神魂”
“死了个干净”
难道她始终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想到这儿,白湫抬手摸了摸脸,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泪和断了线珠子一样滚落,满脸是泪痕。
游封微微偏头,能够察觉到身后抓着他袖子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而对面的鄞尘也已举起了剑来。
鄞尘看见白湫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一声冷笑。
现在知道后悔有什么用?!
如今整个仙界都知道他被一包浓情散弄晕,还做了许多不齿的事情。
这些都是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
他活了这么些年,向来信奉一个原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所以解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白湫付出代价。
而这死女人居然躲到了魔界。
呵,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都别想逃得了!
鄞尘得知白湫下落后,不顾旁人劝阻,甚至连白湫为什么会到魔界都没听清,立刻孤身一人前来报仇。
看白湫的样子,他唇角冷笑更深。
那个将他变成笑柄的女人似乎在此处过得还不错,这叫鄞尘心中更感不适。
只不过,他向来不伤及无辜,这是他与白湫的事,轮不到别人插手。
鄞尘剑指白湫,目光如淬着寒冰,对挡在她身前的游封道:“让开。”
游封面无表情,带着他专属的咳嗽与病弱,不躲不避地看了过去,懒得搭话。
鄞尘被他这幅混不在意的态度给激怒,指尖蓄力,“那就别怪我将你二人一同斩杀。”
反正一个是虚弱的魔族,一个是叛出青丘的异类,就算是杀了天帝也不会怪罪的。
鄞尘那日并未去参加仙魔议和的宴会,便认不出游封,后又因中了浓情散一直神志不清,到现在也不知道二人已经成婚的事实。
怒火中烧的他只想把眼前的两人杀之而后快。
他的剑很快,白湫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那股浓重的杀气便近在眼前,剑光从瞳孔中一闪而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鄞尘已经一剑劈了下来。
这一剑的力道足以将方才的山给劈成两半,白湫心跳停止了一瞬,无法做出任何防御的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亮的长剑裹挟着杀意劈来。
风拂起长发,她感觉此刻时间都静止了。
“铮——”
一道细小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白湫骤缩的瞳孔慢慢恢复了神采,她看到鄞尘的剑悬在距离游封大概一指的地方,悬而不动。
这气势如虹,用上了八成力道的一剑,居然就这么被拦了下来。
连鄞尘自己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将目光往下挪了几分。
便看见挡住他这一剑的东西,竟是一把折扇。
甚至,这把折扇都没有打开,只是用扇子侧边的竹制扇骨轻轻抵了这么一下,鄞尘的剑便再难移动分毫。
游封身上没有任何的气息波动,他轻轻将手往上一抬,鄞尘便倒退几步,剑也转变了方向。
鄞尘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游封,任凭他再怎么仔细去感受,游封都是一个修为不够的病弱之人,二人之间可谓隔着天堑。
方才那一下应该将他们的神魂一同劈碎才对,可是居然被一把扇子给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