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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宗洲不开口,他都能想象自己在对方心里该有多虚伪。

当宗洲轻轻拍着他的背,又忙着给他倒茶的时候,凌浅仍在语无伦次地解释。

“今日是我之过,尊上请先回吧,明日,不,随便尊上哪日方便,我一定当面赔礼道歉。”

“你先别说话。”宗洲喂他喝了一口灵茶,又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温,贴了贴他的脸。

凌浅目光都散了,满眼因反胃不适而蕴满了水汽。

他此刻不知是不是因为视物模糊,只觉得眼前的宗洲竟是温柔体贴极了。

体贴到,让他一瞬间想起这几日的磨难就觉委屈。

委屈到鼻子、眼睛酸胀起来。

“小浅,是我不好,你别哭,”宗洲将他揽入怀中,一边拍着背,一边哄着孩子的语气,说,“我明知你这段时日不好过,不该这样对你,别怕,人有时候太焦虑了,也会吐的。”

“我没怕。”凌浅用力一推分开。

“我知道你顶天立地,什么都不怕。”宗洲就这样顺着他的话。

凌浅瞪着眼睛,眨都不眨,嘴硬道:“我家大业大,人人都指望我一人活了,我骄傲得很,有什么好哭的。”

“眨眼睛,听话。”宗洲见他不听,忽然将手近到他双眼。

凌浅反射性地一眨眼,那忍了多日的眼泪登时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这一哭,就似洪水决堤,收都收不住。

凌浅为人正直有担当,心软到看人受罪就什么压力都自己抗,这是他身边熟悉他的人都看得明白的事。

师门众人只见他坚强,视他可靠,值得依赖。

却不知他自出关功力尽散,是顶着怎样的压力一次次站在敌人面前。

难受,难受极了。

若能随心所欲,他何尝不想在得知师尊噩耗时痛哭一场。

“哭出来就好了,再不会身体难受了。”

宗洲安慰的话不断说在他耳边。

凌浅只是默默垂泪。

他的压力,自然也来自眼前人。

从前不哭,是他还想维持诀别后的体面。

如今哭了,他以后再如何在这世上唯一他想要依赖的人面前,故作坚强。

“小浅。”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难受吗?”凌浅一滴热泪划到颈上,嘴唇微微发麻,“修复天柱是为苍生,回回都是我太一门出人最多,我们不计得失,人活着可以被他们视作靠山,可哪承想,只不过有传闻我师门长辈……”

凌浅难以将“死”字说出口。

而他又何尝不是自己师尊“苍生为先”的缩影。

“师尊将太一门托付给我,我就不能哭,不能倒下,就算灵力尽散也不能倒下,因为我现在是太一门的脊梁,我若塌了,太一门的天就塌了。”

宗洲抬手轻轻抚着他冰冷的脸,温声说道:“你还有我,他们依靠你,你可以依靠我啊。”

“宗洲,我不能,”凌浅话音很轻,似在叹气,“再和你有牵扯,我那些师弟师妹怎么在仙门立足?”

宗洲一手抚上他的后颈,让他侧脸贴近自己的胸膛,可以听见强而有力的心跳。

仿佛这样说话才能将力量说进他的心里。

“我就是你的靠山,有我在,无人敢造次。”

“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最让我难受的是,我已经和你彻底结束了,我不能沾染魔宗,连累旁人,他们是要清清白白走仙途的。”

凌浅将额头抵在人心上,懊恼,却情难自控,道:“为什么你明知我见到你会更难受,还偏偏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我爱你。”宗洲话音坚定。

凌浅白日里听到谢思渊直白的想念,当时只觉得气氛尴尬,呛咳不已。

可当说着情意的是宗洲的时候,他可以很清晰地体会到心动的感觉。

宗洲轻抚着他的头发,温情地说:“若我早知道这声“爱你”,需要分开这么久才能让你听到,我就该一早不顾你害羞,日日说给你听。”

凌浅被这一声声“爱”砸得晕头转向,听见害羞,又觉得怪异。

嘟囔道:“我什么时候害羞了?”

“现在啊,”宗洲揉揉他的发顶,“明明早就抱住我了,还嘴硬不想再见我。”

“我……”

凌浅手指一动,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回抱着宗洲。

凌浅只气自己为人不坚定,怎么就这么依赖眼前人。

他迅速收手,宗洲反应更快。

竟是旱地拔葱似地将他抱起,仗着身高优势让他脚不沾地。

而这人抱着他前去的地方,正是这屋内唯一的床。

“你放下我,我不要去那边说话。”凌浅蹬腿抗议。

宗洲答应得干脆,却是摆放珍贵瓷器一样将他安置在床上,抓起他的小腿褪去了一双鞋袜。

凌浅赶紧收腿,又见宗洲正在宽衣解带。

急忙问道:“你又要做什么呀?”

“听你的话,放你下来,陪你睡觉。”宗洲说着话,故意视而不见他震惊神色,已然翻身躺到他身边。

“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凌浅身体僵硬。

宗洲侧身过来,支着脑袋,瞧着他说:“到了床上,不说话,自然是要睡觉啊。”

说着,竟还对着他推了推,毫不客气地说:“你往里面去一点,我睡沉了怕掉下去,万一翻身压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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