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普通的,未经驯养的马,更大可能是一匹战马。经过浴血奋战和刀光血影还活下来的战马。
他尝试抚摸,一旦超过某个固定距离马便会抬起后蹄警告,拒绝一切示好。
殷臻微微眯眼,视线牢牢投向看马台处宗行雍。
又转回马身上。
马很快察觉他有驯服意图,开始焦躁地来回转。
殷臻呼吸略微急促,他手脚冰凉,心知时间越久胜算越小。闭了闭眼,又再度睁开。电光石火间翻身上马。
他太快也太干脆利落,上马蹬翻身,迅速握住缰绳,一系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马剧烈喷出响鼻,高高抬起前肢,欲把背上的人甩下来。
殷臻将缰绳牢牢套在马脖子上,用力后拉。脖颈被锁住,马骤然发狂,蹶蹄子便狂奔。周边风声快到如刀割,殷臻死死抓住缰绳,腿夹马背固定上半身,无法呛咳出一句。
他被带得颠簸不止,胃里翻江倒海。
第一圈。
宗行雍目光沉沉落在场中人身上。
能上这匹马身,其实成功了一半。
余下的只要熬。
但殷臻的体力,不足以耗到这匹马精疲力竭。
第五圈。
马的速度肉眼可见慢下来。
殷臻开始能够触摸到它的耳后和腹侧等部位,他尽可能放轻动作,从脖子、脸、头,最后到眉心。
第十圈。
马驮着殷臻气喘吁吁地走,跑到宗行雍面前时忽然委屈地喷了下响鼻,彻底不走了。
殷臻额头发间全是汗,内衫被浸湿,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他胸膛不断起伏,冷冷看着宗行雍。
宗行雍负手而立,赞叹道:“四年未见,太子果真令本王刮目相看。”
他不是不知道宗行雍对他有杀心。
殷臻高居马上,握着缰绳上半身挺直,低头时姿态近乎俯视。他扬起马鞭,重重抬起却泄力落下,尖端落在宗行雍领口,脸色苍白地,轻轻一笑:“摄政王若能一直这么跟孤说话,便顺眼多了。”
摄政王这辈子和上辈子加起来都没被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新奇之余血脉膨张。马鞭粗糙前端短暂划过他脖领,带来全身上下难以言喻的反应。
宗行雍反手握住马鞭,如狼似虎盯着殷臻,喉结上下起伏。
他问:“太子的骑术是何人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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