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人胆寒的寂静中,宗行雍心思莫测地道:“听说东宫有一个三岁的小皇孙……本王还未送过贺礼。”
边关和中州隔着十万八千里,摄政王忙着打仗忙着应付明枪暗箭,没功夫关注敌人是不是娶妻生子,他手下暗卫各司其职,更没人闲得无聊查哪家大人进了哪家妓院,娶几房美妾生几个大胖小子。
但大事他还是知道,譬如东宫确有一个三岁的小孩。
半天没等到后文,殷臻有种钝刀割肉的极限感,他僵硬地动了动:
“你不该问孤什么?”
宗行雍奇怪道:“本王要问什么?”
他松开臂膀,殷臻从马背上下来。二十骑兵面色冷沉,整装待发,静默无声伫立。
宗行雍转了转手腕——他左手手腕应是有旧伤,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殷臻半天才不习惯地、干巴巴地道:“王爷有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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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
摄政王迟半拍想起来。
只能说那不是一个好时机,换在别的时候他倒是很愿意将孩子留下来,一年三百六十天在床上伺候,顺便观察观察美人有孕的过程。
啧,美人有孕。
摄政王心痒难耐,摩拳擦掌。
但事情发生在他入狱之后。
妈的,摄政王面无表情想,什么时候怀不好,非在这个时候。
事发之前,他就隐隐察觉无法留住人。
做了本王的人还想全身而退,那太天真。
要不是顾及对方有孕下落不明,生产危险。四年前他就制造混乱起兵造反,剑指皇城,坐上帝位全天下找人。
不过这都与殷臻无关,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本王不关心此子死活。”宗行雍眼神从他面上割过。
殷臻猛然一怔。
“四年前本王府中医师三至太子府,被拒之门外。”
摄政王似笑非笑补充:“五年之期将至,太子想好如何将他完整无缺、全须全尾……还与本王了吗?”
殷臻静了静:
“若孤把他交给你,你会做对他什么?”
“本王要纠正太子一件事。”
东边旭日东升,红光散开万顷。宗行雍掀起眼皮:“他进摄政王府并非一事未做。”
宗行雍:“本王受骗,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殷臻沉默,他袖中手收紧:“宗行雍,孤问你一件事。”
陵渠花可做药引制药,包括解毒、寒症、小儿体虚乃至桓钦所称阴阳调和之效。
他想知道宗行雍会用它来做什么。
“等本王回来再问。”篱虫踌躇欲近,宗行雍做了制止的手势,顺口道:“本王决意给太子妃一道送份礼。”
殷臻哽住:“……”
太子妃。
——他有个空气。
殷臻站在原地望着骑兵远去,头一次想骂人。
三月初春的时候肚子里那小家伙不到两个月,等显怀正好赶上夏天。储君之位日渐稳固,他向上告病,说自己生病嗓子受伤无法开口,让公孙良易容替他上了半年朝。
绿眼睛早产,不到八个月出生。皱巴且虚弱,气息奄奄。一切打点完毕他对外宣称自己在宫外修养,又拖了大半年。他并不想太快将绿眼睛带回宫中,但太子到了该娶妻的年龄,每逢上朝必定被催促。殷臻烦不胜烦,不得已在第二年深秋告罪,说自己已有情投意合之人,对方染病去世,留下一子。心伤太过,不愿再娶。
等弹劾和处罚过去也没什么了。
说实话,殷臻一开始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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