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他是极为俊美清雅的儿郎,也是极为理智的君子。
但是他和她,隔着陈年往事,隔着父母恩怨,隔着血缘相融,就算同床共枕,也不过是各自异梦罢了。
裴砚许第一次在她面前发病的时候,是他坐在花园假山上边的亭中作画时。
为了遮风,亭子四周都挂了帘幔,作画之时半卷起来,休息之时则全部放下。他遣散了其余几个奴仆,只留了柔只在他身边。
裴砚许也不喜欢柔只在他眼前晃悠,于是柔只就寻了处角落靠着亭柱坐着。她刚好坐在裴砚许的侧身后,可以看见他的侧脸如工笔画作,线条明朗华丽。
他画的很认真,柔只也看得很入神。
如果没有那些事,他们可能会是很好的兄妹。不,柔只苦笑到,如果没有那些事,她根本不会是他的妹妹。
裴砚许坐在轮椅上,也自有一份风流韵骨在。他眉间的朱砂随着他的动作偏侧过来,一晃一乎,像侧着头摆动头冠的丹顶鹤。
柔只正沉迷于自己的想象之中,眼前的人突然开始颤抖,仿佛一瞬间被剧痛袭击。
“兄长!”柔只慌乱上前,口不择言地叫出了心底的称谓。裴砚许攥着椅手,还能抽空斜看她一眼,显然是有些不乐意,但马上又被痛觉刺激得闷哼出来。
他整个人开始分辨不清冷热痛快,只觉得自己一会热的像在沸水中翻腾,一会冷的好似在冰原上穿行。他又痛又痒,感知紊乱,如同封在那神仙法器之中被反复折磨的妖鬼,理智又十分清醒地看着自己狼狈地在病痛中挣扎。
他的好妹妹就紧紧抓着他的手,想把他从这恍若梦魇的痛楚中捞出来。
而他在她的接触下,却可耻地起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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