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只一点点地把药喂进他的嘴里,看着他下意识地吞咽下去。
裴砚许躺着的时候也皱着眉头,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不安稳,还是在昏迷中也有心事。
被窝里放了好几个汤婆子,但是柔只脱了外衣爬进去的时候还是觉得冷。那种凉意更像是从裴砚许身上渗出来的。
她哆哆嗦嗦地贴上去,果然,一阵如玉般的冰冷。
柔只伸手抱住了他,“哥哥。”她的额头抵着他的手臂,把自己埋在一片黑暗中。
并没有人回应她。
“你要好起来。”她喃喃道,带着祈求,就这样抱着他,强迫自己陷入沉睡。柔只没有发现,裴砚许轻微地往她这边偏了偏头。
他在无尽的疼痛中也想要上岸,想要回到他的小姑娘身边啊。
寒池边,一条银白色如月涟的鱼从湖心游到岸边。它嗅到了熟悉的梨花香。
“又是你啊,”岸边的仙子蹲下来靠近,伸手轻触水面,点出一圈涟漪,“饿了吗?”
鱼浮上来,刚好在那圈涟漪正中,好像在拿自己的嘴去玩那圈水波。
仙子自顾自地捏着双指,手型一变,就在自己另一边的指尖上取出了一滴血滴,滴到水面上。
鱼灵活地跳出水面,在血滴还未落进池水中的时候就把它吞吃入肚,不让她的一点气息消散在外。
这条鱼灵智已开,但尚且年幼,远不到修成人形的时候。它只会每次在她来的时候缠着她玩耍,在她要离开时用尾巴拍起一点水花,赌气般比她先离开。
远处有人呼唤着,仙子听到了,赶紧提裙离开,“小鱼,我们下次见啦~”
鱼儿这回没有先她一步离开,它呆呆地浮在水面上,尾巴寂寥地垂着,停止了拍打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