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只醒来已经是次日黄昏。
她迷迷糊糊地,但也记得自己在裴砚许身上闹腾,被带回府后如何则一概不清楚了。
揉着自己发酸的肩颈,柔只难受得坐起来,想要唤人,刚巧裴砚许掀帘进来,“醒了?”
他今日穿的一身玄衣,长发半挽,慵懒中带了点压迫气势,和往日里不太一样。
“公子……”柔只有些尴尬,想要从床上下来,却被浑身的酸胀激得轻呼出声,“啊!”
“别动了,好好养着。”裴砚许推着轮椅上前,隔着床幔,看不清柔只的神色,只能看见黄昏微光下她朦胧的剪影。“还难受吗…我、已经帮你上过药了…”
柔只闻言愣了愣,撇过头去看他,只是隔着床帏也瞧不清裴砚许,柔只只好拘谨地把手搭在身前,小声回答,“好多了,多谢。”
两人隔着床幔沉默半晌,风自窗外拂来,轻摇帘幔,角上坠着的小饰微荡,发出悦耳的声响。
“公子……”柔只的手攥紧被子,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是我不好,当时有个宫人告诉我,那是公主赐酒……”
“我知道,”裴砚许接上柔只没有说完的话,“那壶酒……本是冲我而来,抱歉,柔只,让你遭遇了这些不堪。”
裴砚许伸手想要掀起床幔,却看见里面的人影小幅度地颤抖了一下。
柔只在害怕我吗?还是,本就心有抵触?
裴砚许回想起昨日的疯狂,想起今日早朝那些攻讦他的折子,眼神黯淡下来,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来。
柔只摇了摇头,但又想起隔着帘子裴砚许可能看不到,于是她主动回身掀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