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拍了拍胸脯说:“你放心去吧,交给我了。”
柳寒塘闻言又看了她一会儿,一阵青烟似的消失不见了。
李秋元在马车上颠的难受,被潮生扶下去坐在河边稍稍歇了歇。
潮生虽然修成了人,但还是一副小孩脾性,好动的很,半点不肯静下来,在河边化成原型四处蹦跶,背蹭着石头挠痒,蹭了几下,觉得不解痒,迈着四蹄跑到李秋元坐着的石头下面,把她的手叼到它背上,示意给它挠痒。
李秋元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它抱到怀里顺毛,手刚放上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后一躲:“潮生,你身上有虱子么?”
潮生气急败坏的在她怀里骂:“胡说!你才长虱子了呢,我每天都去河边洗澡!”
李秋元遂放了心,把手放上去给它挠痒。
她不知道对面的半山腰上有人正看着她,雪白的常服在一片葱绿中格外耀目,他掌下的手杖已经化作一张弓,一支木箭被他攥在另只手里,但这么久什么也没有发生,因为他并没有动。
男人俯视着山下的情景,直到视野的尽头,一队青衣小吏抬着轿子虚影似的迎着河流而上。
那张弓终于被拉开,箭离了弦。
他这次并不想再看到她惊恐害怕的样子,于是决定给她一个痛快。
李秋元低着头还在专心的给怀里的黄皮子挠痒,浑然不知一支箭矢正刺破长空穿向她的心脏。
身前传来破空之声时,李秋元听到头顶同时传来一声破鸣,似乎有一只鸟从她头上飞了出去。
她下意识抬头,发现发髻散了下来,然后就看见一支木箭四分五裂的掉了下来,空中一只浑身金光的鸟正冲向对面的山腰。
李秋元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伸手一摸头顶,发现之前醒来时头上戴的那支木簪不见了。
那不过是个寻常的簪子,上面雕了两茎莲花,莲枝上落了只长尾鸟,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图案花样,但柳寒塘说那是有人赠给她保平安的,她也就一直没有拿下来。
怀里的黄皮子也被空中那只鸟吓到了,蹭的一下从她怀里跳下去,看了看不远处的木箭,一下子竖起了后背上的毛,呲着牙从喉咙里发出警惕的声音,“有人要杀你!”
李秋元这才顺着那只鸟的方向看见了对面山腰上的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