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荀整个人都懵了,就差问出为什么。然后,对方赶在前面又说了一番话。
衣濯白道:“如果那日我没有醉酒,我们便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你也不会怀上我的孩子。”
“虽然你我同身为男子,但该负的责任我都会承担。”
“阿荀,我倾慕你。”
“你……愿意嫁给我,与我成亲吗?”
看他说话的样子那么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是作假。
温荀犯糊涂了,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忽然想起佩在腰间的那枚玉佩,这么会儿都没反应,想来衣濯白这番话并未传到说玄的耳朵里。
幸好没被听见,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都说无心殿主手段狠辣,死在他手下的正道人士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他要是知道了这事,心里绝对会起疑,一定不会轻易将他放过。
到了那时,便是一尸两命!
衣濯白以为自己说得太急,缓缓道:“我知道你定然难以接受,毕竟男子怀孕这种事并不寻常。没关系,你可以用一段时间缓和心情,我愿意等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出门之前,姑姑便替我把聘礼都准备好了。如果你觉得时间过急,成亲的日子可以另定。但是,这是我们共同的孩子,我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温荀被突如其来的提亲乱成一团,好不容易理出一条头绪,反问道:“孩子肯定是我的,但你又如何肯定,这也是你的孩子?”
衣濯白道:“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我又怎会忘却,你是昏睡太久都不记得了。”
温荀一个脑袋两个大,喃喃道:“是吗……我们之间有发生过什么吗……我好像确实记不得了……”
该装的时候必须装,该演的时候必须演,这是温荀的生存准则之一。
原主不会真乱来吧?这孩子亲爹究竟是无心殿主还是衣家少主?
头疼。
温荀表面装作镇定,而其实整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上。
他决定听衣濯白继续说下去,如果这真是衣家的孩子,那么就和魔修没有关系了。
回忆起过往,衣濯白不自觉展露笑容。
“三年前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和你成为这样的关系。我听玄玑门的弟子说,你很看重玄都夺魁。我以为你会输得很不服气,却没想到你对我说了那样一番话。”
“你说,玄都夺魁并非是成功与失败的衡量,输赢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接受这个结果,接受一切合理与不合理的安排。然后在遵从内心的前提下,去主动选择自己的命运。”
温荀认真地听着,一个字都不放过,生怕听漏了什么。
可听到这儿时,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原主性格阴郁孤僻,很难想象这番话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他问:“后来呢?”
“从那时起,我便被你所吸引。后来我们不断来往,成为了彼此的好友。但是我从心底里,并不满足与你只是朋友的关系。你的话没有错,所以我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主动掌握命运。”
“一个月前,你约我去潇湘竹海饮酒,说是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玄都夺魁。我鼓起勇气向你坦明心迹,你喝醉了,我也喝醉了。”
“你说你希望我们可以退隐,远离俗世的一切纷争,然后养一个孩子。而这家客栈,则是我和你见面的第一个地方。所以,虽然你记不清了,但你仍然会下意识来到这里。”
潇湘竹海……
这么听起来……孩子好像真是他的?
等他们说完这些,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大半。
温荀扶着额头,原主的记忆自脑海深处慢慢浮现。
和衣濯白的第一次见面确实是在三年前,也确实是在这家客栈。那时他们并不相识,是师父涯真子派他下山接待来自蓬瀛的客人,衣濯白便在其中。
衣濯白知道他陷入了沉思,也不急着问他,只安慰道:“你的身体要紧,不要逼自己想那么多。下山前我让人送了一些补品去温家,你可是收到了?”
温荀回神道:“我正打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