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荀也跟着道:“弟子失手打碎了东西,是弟子不对,两位师兄的好意温荀心领了。”
待那两人走后,涯真子适才出声追问他,“为师有话要问你,掌门昨日见你,可是因为要出关了?”
温荀道:“掌门师叔没有同我细说。”
“为师知道掌门待你不一般。”涯真子拉他到另旁的僻静处,小声道:“你可对掌门说过在无心殿做卧底之事?”
“不曾。”温荀隐约猜到涯真子想打什么算盘,“掌门师叔并不知道我与无心殿主相识。”
果不其然,涯真子接下来道:“如此正好,为师替你想了个计策。掌门既不知你去过无心殿,更不知你与无心殿主的关系。日后旁人问起你腹中孩儿的生父,你便报上他的名字。为师也是替你着想,这事儿为师一定会给你保密,你不用担心。”
温荀故作迟疑道:“师父,这么做不太好吧……”
涯真子道:“有何不可?这以后你温家与师家结亲,整个玄玑门谁还敢瞧不起你。为师的话你好好考虑,对了,这次可把仙玄剑诀带来了?”
温荀知道他这个师父的目标是仙玄剑诀,口头上都是为了他好,而其实心里却揣着别的计算。
如果他不把仙玄剑诀交给他,涯真子定会以此作威胁,将全部责任推到他的身上。
到那时候,就算他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说清自己与魔修之间的关系。
温荀道:“带来了,但徒儿怕被霁独师兄找麻烦,所以把剑诀放在了剑匣里。”
涯真子道:“那你的剑匣又在何处?”
温荀道:“在灯宵手上,师父放心,没有我的允许他不会轻易打开剑匣。”
涯真子道:“为师不是催你,只是这玄都夺魁将近,你既然无法参加夺魁,这剑诀留着亦无甚用处。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反倒会给你带来麻烦。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总要为自己的将来作好打算。”
温荀微微一笑,“师父替徒儿做了这么多,徒儿孝敬师父是应该的。我这就准备着下山去取剑匣,师父还有其他事吗?”
涯真子捋须笑道:“你有这份心为师深感欣慰,早去早回。”
温荀在涯真子的目送下踏出山门,下了子夜山来到子夜城内。
每次举办玄都夺魁之前,玄玑门都会广发请帖邀各路修者。
来客被安排在子夜城的玄玑别苑,这座别苑坐落在子夜城深处,与子夜城的闹市隔了好几条街。
是以温荀越往那个方向去,喧嚣声越是小了。
他给别苑的守卫弟子看了腰牌,又问了灯宵住处的院子。
人刚迈进门槛,便见几名蓝衣男子朝他走来。
温荀见过这身穿着,知道他们是蓬瀛衣家的弟子。每隔三年的玄都夺魁,衣家皆在玄玑门的受邀之列。
为首的弟子很眼熟,开口便道:“在下蓬瀛山客楚,家主想请温公子过去一谈。”
衣家的家主?岂不是衣濯白的爷爷了?
温荀总不好不给老人家面子,更何况本就是他先拒了衣家的提亲。蓬瀛衣家在寰界的地位并不低,这件事确实很扫衣家的颜面,况且他也有做的不当之处。
温荀道:“麻烦在前面带路。”
客楚是衣濯白的师弟,上次提亲也来过温家,对温荀算是很熟悉了。
“温公子你别怕,老家主很好说话,而且还有少主在。”
“衣公子也在?”
“嗯。”
温荀跟着客楚去了衣家所在的院子,他以为会在路上碰见另外几人,却是连半条人影也不见。
送他到门口之后,客楚便退身离开了。
衣家老家主名唤衣绝弦,年过七旬,也是蓬瀛山的仙师。
他的儿子衣尺素英年早逝,剩下衣濯白这个独孙。衣濯白是未来的衣家继承人,更是未来的蓬瀛仙师。对于孙儿的亲事,衣绝弦自然会放在心上。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门开了,看见从屋内走出的衣濯白和他姑姑衣盛雪,温荀顿住脚步。
衣濯白也看着他,眼睛好似落在了他身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