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帮我给我师父转达一声,说我去去就回。”
温荀没有直面回答这名弟子的问题,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这名弟子口中几人,他倒是见过两面,事实也的确如他所说。
温荀先去书肆找画师画了幅温阮的画像,然后揣着画像去了那晚的酒楼。
最近在举办玄都夺魁,酒楼的生意比往常要好。他点了一桌饭菜,然后让店伙计把酒楼掌柜叫过去。
掌柜笑着说道:“这位公子是对这饭菜不满意吗?”
温荀展开那幅画像,问道:“掌柜有见过这个人吗?几天前他来过这里,他是负责在西街巡夜的流岚峰弟子。”
“原来公子是玄玑门的人,这画中之人确有几分面熟。”掌柜接过画像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莫非是姓温?”
“没错。”温荀道:“他那晚中途离开了这家酒楼,掌柜可知他去了哪个方向?”
掌柜大抵也听说了饮露峰弟子死在花柳巷之事,对于温荀的问题显得极为配合,“这画上的公子的确来过我们的酒楼,他当时本来和另外几人在一起,还险些起了争执。貌似是因为看见什么人,他才会中途离开。至于去的方向……”
掌柜打开窗户,给他指了指,“咯,就是那边了。具体是看见了什么人,我也没注意。”
温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个方向正是玄玑别苑。
到底,温阮是因为看见了谁呢?他突然改变口径,会不会也与那人有关?
温荀付钱离开了酒楼,收起画像去往玄玑别苑。从酒楼过去最近的路线是他那日经过的街道,也是在那里他碰见了真正的天音阁主。
而现在玄都夺魁刚刚开始,别苑门口可以说是连个守门弟子都没有。
温荀在别苑周围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却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跟踪他。
这种感觉和之前的黑衣人不同,对方的人数不止一个,而且修为算不上太高。
他出来时带了佩剑,于是故意将人引往附近偏僻的街巷,然后借机寻了个角落藏住身形。
那几人跟丢了,开始小心地在四处搜寻,并小声地说话。
“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发现了又如何,他一个人难不成还能对付我们三个?别忘了,他现在怀了孕,和柔弱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可是……如果这事被掌门知道了,掌门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我们现在已经不是玄玑门的弟子,还怕什么掌门。要不是温荀,我们又怎会沦落至这般地步。你若是担心他去向掌门告状,那就不要留下活口。”
原来是那几名被师仙游逐出玄玑门的流岚峰弟子……
温荀把手从剑柄上移开,迟疑着要不要出去。这几人那晚和温阮一起巡夜,必定会知道那天晚上发生过什么,也很可能会清楚温阮的去向。
他听着脚步声不断靠近,正打算现身,那几人却突然同时发出惨叫。
惨叫之后,再无任何声音。
有人先一步出手把他们杀了?抱着这种猜测的温荀微微探头去看,只见一名紫衣男子站在那三人的尸体中间。
杀人者不是别人,正是无心殿主说玄。
等等,说玄来玄都了?
说玄站了会儿,转身面朝他的方向,慢慢说道:“出来吧,没事了。”
话都这么说了,这面显然是非见不可,温荀只好从角落里走出去。
他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心里默默地叹气。无奈说玄动手太快,他还没机会向这几人询问温阮的踪迹。
说玄像是一个人来的,没看见他那名忠心的随侍。他换了一身紫袍,气质在众人中仍然出众。只不过与师仙游不同,说玄浑身透着邪气,可能魔修都会带给人这种感觉。
说玄见他打量自己,说道:“落荒去办事了。”
温荀则是出口问道:“你怎么会来玄都?不是说好要事先告知我吗?”
说玄的回答很诚恳,也很直白,“忍不住想见你,所以来了。本尊让说梦给你写了信,你没收到吗?”
温荀一脸茫然,“没收到,说梦给我写了信?”
说玄道:“嗯,或许是他想给你惊喜。”
对此,温荀表示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这下好了,全部人都聚在了玄都,要是让他们一起碰个面……单单是想到这个情形就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