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说玄听懂了,连温荀也听懂了。
“原来是你……”说玄听得有些怒了,沉声道:“本尊说过,谁敢动他,本尊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无心殿主何必逞强,凭你现在的残躯,难不成还想保护阿荀?”冷惜别的每一句言辞都在刺激对方,因为咳嗽笑得断断续续,“只有我,才能带给阿荀幸福。”
说玄一字字道:“你不配。”
温荀怔愣在原地,方才那句话在脑中不停地盘旋,仿佛瞬间剥离了他的神思。
什么叫做在他身上施下秘术?什么又叫做受孕之躯?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原主是因为被人施下秘术才会导致怀孕?而造成他变成孕夫的人,则是……冷惜别?!
等他回过神时,身旁的说玄已经和冷惜别交上了手。
一个是无心殿的魔修,一个是缥缈岛的药修,两人都是一派势力之首。
因为他们的动静过大,从子夜城门途经的行人为此纷纷远离,转眼这里便只剩下了四人。
虽是冷惜别挑衅在先,可他的身体毕竟太弱,加之轮椅限制了他的行动,促使他每一招都显得力不从心。
“等等。”眼看说玄伸手掐住了冷惜别的喉咙,温荀立即出声止道:“先别动手,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阿荀……”冷惜别艰难地喊出这两个字,视线随着他移动。“我知道我以前做得的确过分,但你真的不能跟他走。他已是将……”
“闭嘴。”说玄不耐地喝止。
“咳咳咳……”冷惜别接连咳嗽了几声,目光转向说玄,到了这时依然不忘强调,“阿荀怀的孩子是我的,这是一个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哪怕你动手杀了我。”
说玄好似被激怒了,猛地松手将他推开,使得冷惜别整个人连带轮椅倒在地上。
“说……”这一幕快得来不及阻止,温荀吐出一个字,到底没对说玄说出什么。
他走过去,神色不变地把冷惜别扶起来,“之前你带我去亲眼目睹灯宵杀人,是故意的吗?”
冷惜别本是带着笑,听了这话后笑容凝在嘴角,“没错,我是故意的。”
温荀继续问道:“我的那个霁独师兄是否来过东街药庐?”
冷惜别道:“来过。”
温荀道:“是不是你派人杀了飞白,有意嫁祸给灯宵?”
“是,是我让冷还照杀了他。”冷惜别全都承认了,“我不允许灯宵留在你的身边,他只会给你带来麻烦,让你受到连累。你的身边,只有我就足够了。”
他说后面这些话时,一直都在盯着温荀,半点儿余光都没分给另旁的说玄,就好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温荀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仿佛从他刚才的话中听到了某个猜测。也许那封信说得对,他在这里便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只是起初他误会了,以为这个人是说玄,而其实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终于,温荀鼓足勇气问出最后一句话,“灯宵的死,也是你的布局,对吗?”
没等来冷惜别的回答,天上忽然下起了细雪,一股冷风夹杂着寒意扑面而来。
而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雪白身影,似仙非仙。
从得知说玄收到回信开始,温荀就隐约猜到师仙游也会来。却不料来得这么巧,巧到刚好打断他与冷惜别的对话。
师仙游冷漠地觑了说玄一眼,不由分说便开始朝他动手。旁边的落荒护主心切,抢先挡在说玄的身前,被师仙游一掌击飞数丈。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仙游。”温荀很少这么叫他,“等一下……”
听到这个称呼的师仙游停下了动作,一把将温荀搂入怀中,好像生怕他会就此一去不返。
“等什么?”师仙游嗓音低沉地说道:“等他带你一起远走高飞吗?你是我的人,哪儿不许去。”
温荀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不是看见了那封信?”
提到信字,师仙游面色变冷。他丝毫不顾另外二人,搂着温荀的手又紧了几分,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说玄见状,言语反驳道:“他已经答应本尊离开玄都,本尊便一定会带他离开。”
冷惜别也咳嗽着说道:“阿荀想去哪里是阿荀的自由,玄玑掌门这么做未免太过。”
师仙游冷静地向他们扫视一眼,心里清楚他们此刻都在蠢蠢欲动。但比起这个,他有个更在意的问题,“你果真已经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