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端着餐盘过来上餐时,被这种骇人的气氛感染,默不作声地放下东西就走了,生怕被这道道冷箭波及到。
“铛”一声,杯底和托盘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沈厚什么话也没说,但空掉的杯子预示着他耐心将尽。
沈箫更沉得住气,反正主动要见面的不是他,而且他和沈厚已经很多年没见了,除了厌恶,更多的竟然是一点也不熟悉的生分。
沈箫年幼时,沈厚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独断专权的,不会听别人的,过于随心所欲,如果有任何事情脱离掌控就会大发雷霆。
年纪稍长,逐渐懂得很多道理的沈箫意识到,沈厚的神经敏感的就像紧绷到稍微一拉就会断的弦。平日里虽然看不出什么,但一到不合他心意的时候,就像燃爆的炸弹。
沈厚的脾气也随着一年一年的推进不断变大,沈箫最后一次看到他发脾气,还是在自己和他断绝关系的时候。
沈家的管家之前告诉他,他离开那年,沈厚把家里价值几个亿的古董家具都给砸了。
当然,这些不是他现在感兴趣的事情,甚至觉得与他不再有什么关系。
安向笛慢条斯理地吃着草莓布丁,他今天来目的就是给沈箫撑场子,说白了就是保镖,虽然肚子里两个小祖宗的存在让他这个“保镖”并发挥不出太大作用。
不过单看沈厚难看的脸色,安向笛就知道,这人大概是要开口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厚压低嗓音说了话:“沈箫,你倒是做了不少好事。”
“原来你知道。”沈箫这话带着半调侃半嘲讽的意味,听的沈厚火冒三丈。
“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该把你打死在家里!”沈厚猛的一拍桌子,“嚯”地站了起来,眼睛里通红一片。
如果不是因为安向笛他们早已熟知他的脾气,可能还真会被唬住。
“比起这个,你不如先想想怎么明哲保身?”沈箫懒洋洋地抬起眼,看着没有什么威慑力,眼底却是骇人的冷漠。
“如果我没记错,关于徐振翱的调查持续推进,很快就会查到你头上了。”沈箫轻蔑地勾了下嘴角,“毕竟,你走的是沈氏集团小秘书的私人账户。”
“你觉得……一个小床伴,会为了你牺牲自己,替你去坐牢吗?”
沈厚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安向笛只看到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没听到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厚虽然脾气暴,但是毕竟是个商人,做事还算谨慎,前几年一直都是用私人的匿名账户和徐振翱交易。但在最近几年,政策上不断收缩,让他意识到如果出事,一定要找个背锅的人。
沈厚的床伴不少,大多都是看上了他的钱,其中就数秘书最听话,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样一个好操纵的人也成为了沈厚的甩锅目标,轻而易举地拿到了银行账户和密码,通过秘书的账户给徐振翱钱。
但正如沈箫所说,一个秘书,不可能为了没有任何情感关系的沈厚去担十年的牢狱之灾,甚至可能是死刑。
而且还有一个被带走调查的徐振翱在,他有很大可能为了减刑,把和沈厚的交易如数交代出去。
怎么看,沈厚都是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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