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般的母子蛊,母蛊死去,子蛊也会消亡。捕心蛊的母蛊死去,子蛊却不会消失,反而变成不受控制的蛊虫,不定时地发作,也无法解除,中蛊的人若想活命,就只能服用别的蛊虫喂食,不过这法子,也只是拖时间罢了。”尤川说完一段话,眼瞧着侯卿沉迷记录自己的话,暗自松了口气。只是他外衫已被侯卿解开,仅着内里薄薄一件亵衣,在这阴晴不定的男人面前,不由得更防备了几分。
“巫王已死三月,你能撑到现在,也是每日服用蛊虫的缘故吗?”侯卿问。
尤川只能点头。
“若用这个法子,能拖多久?”
“如果是在苗疆,每日都有大量蛊虫,可以拖上半年。”尤川回答。
侯卿便已了然。
此处并非苗疆盛产蛊虫之地,尤川又跟着众人四处奔波,更是难以保证每日的蛊虫缓解,那么能拖到三个月,已是强弩之末。
怪不得搭脉时,这人的脉象会有死相,如今看来,他剩下的寿命随时都能结束。
“你知道这蛊的解法吗?”侯卿又问。
尤川不想回答,可是眼见着若是不回答,这人又要想古怪的法子来折腾自己,他不畏疼痛,也不惧折磨,偏偏侯卿的法子从来不是那些以疼痛折磨人的法子。尤川仍记得刚才侯卿要脱自己衣服的模样,抿了抿唇,才不情愿地说:“要解蛊,必须要用母蛊引出子蛊。”
可是母蛊已死,子蛊就再无解蛊之法。
侯卿陷入了沉思。
尤川以为他总该放弃这莫名其妙的练蛊想法,结果侯卿却道:“那也没事,我有一个法子,说不定能解蛊。”
“你要用泣血录为我换血?”尤川立刻想到。
“非也非也。”侯卿却摇头道,“你身中蛊毒已久,身体已不能承受泣血录的内力,再加上,用泣血录换血,也并非真正的解蛊之法,这岂不是违背了我当初的练蛊初衷?”
这家伙,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无谓地斤斤计较。
尤川自知命不久矣,也懒于打发侯卿,只是默默闭目养神。
于是便忽视了侯卿眼底一丝狡黠。
第五章『疑问』
“捕心蛊?”蚩梦嘴角边还沾着一粒米饭,“为什么问这个?”
侯卿勤勉好学地捧着一本书问:“这上面写着苗疆有一种可控人心智的蛊虫,名为捕心蛊,徒弟对这种蛊很感兴趣,才来向师父请教一二。”
一旁的李星云和张子凡面面相觑,陆林轩也有些感叹:“早就听说尸祖侯卿勤学好问,十分刻苦,今日所见,才知道传言属实。”如今天下大定,再无人可威胁到侯卿的武学地位,可这人依旧孜孜不倦,真叫人汗颜。
“我看一下。”蚩梦暂时放下饭碗,拿过侯卿的书,嘟起嘴,“唔……这书上写的不完全对,捕心蛊虽然能控人心智,却不是让中蛊人失去清醒。怎么说呢,比方说我给你下了捕心蛊,要你去帮我洗碗,可是你不愿意,这时候蛊就会发作了。”
“世间竟有如此霸道之蛊。”张子凡摇头皱眉。
李星云下意识握紧姬如雪的手,片刻后才想起姬如雪的蛊已解,稍稍松了口气。
侯卿故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这蛊没有解吗?”
蚩梦摇摇头:“这蛊是巫王八那坏家伙鼓捣出来的,我爹反对这蛊过于残暴,所以苗疆明确禁用此蛊,巫王八已经死了,据说捕心蛊必须得有母蛊引出子蛊才能解开,这样的话,这世间就没有解蛊的方法了。”
蚩梦又眨眨眼:“怎么,有谁中了捕心蛊吗?”
“没有,只是徒弟好奇一问而已。”侯卿只笑,“既然捕心蛊必须得有母蛊引出子蛊才能解开,那是不是说明,子蛊潜伏在人体内时,是会顺着人体经络游走的?”
蚩梦一愣:“应该是的。”
“那如若,没有了母蛊,是否有可能通过解剖经脉捉出蛊虫?”侯卿大胆地假设。
“你是说,找到子蛊的位置,直接剖开人的皮肤,把蛊拿出来?”蚩梦瞪大了眼睛,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这理论上自然是可以的,但是这蛊虫怎么能轻易找到?即使找到了,这开膛剖肚的,人没死在蛊虫上,倒要先流血死了。”
“是啊,那么小一个蛊虫,怎么可能用刀子剖开找到呢?”陆林轩也匪夷所思道。
李星云倒来了兴趣:“侯卿兄说的其实也有几分可能性,人体经络复杂无比,有些是致命之处,有些却可以用刀具剖解治疗,我看只要能确定蛊虫在哪条经络里,用刀子剖开皮肉找到蛊虫,也并非天方夜谭。”
“话虽如此,只是若要如此解蛊,一来必须十分熟悉人体经脉,二来又要精通蛊术和医道,这其一容易满足,其二却就难了。”张子凡也补充道。
“小白脸,你怎么会想到如此古怪的法子解蛊?”蚩梦又是吃惊又是困惑。
“徒弟只是想,从前的解蛊之法,不外乎都是以蛊虫作法,可若是有朝一日,连对应的蛊虫也不能解开,那该用什么法子解蛊罢了。”侯卿认真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