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果然是难办啊。
“那我也不了解这男女相处之道啊……”尤川有些尴尬,“我又没有这样的女子……”
“不不不,用不着你传授男女之道,你只消告诉我,你平日是怎么对付侯卿这家伙就行了。”李星云认真道。
“侯卿?为何?”尤川愣住了。
“你没发觉吗?这家伙平日心高气傲,除了蚩梦谁都不放在眼里,这些天在医馆,来看病的病人,哪一个是没有被他那张嘴气到快要晕厥过去的?就算是蚩梦叫侯卿做点事情,也得绞尽脑汁威逼利诱的拿师父身份压他。可你不一样,放眼望去,天底下独独就你能使唤的动他去做事情。”李星云一条一条娓娓道来,末了还努努嘴,“呶,你叫他去洗菜,他可不就听话地去做事了吗?”
尤川抬头一瞧,侯卿正在门口蹲着,紧紧抿着嘴洗笋,动作虽然生疏,倒是很认真。堂堂杀人不见血的玄冥教尸祖侯卿竟然会如此心平气和毫无攻击力地洗菜,说出去怕是天下人都不敢信的。
李星云越说越肯定尤川有什么秘籍,于是更坚定地缠着尤川讨教:“快说,你用的是什么办法,叫侯卿这么难搞的刺头也对你千依百顺的?”
“千依百顺”这个词让尤川莫名有点难为情,他心想也没那么夸张,口头还要分辨:“我也不清楚,我和他……没什么交情,他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千依百顺吗?尤川想起那段被困在炼尸洞的日子,是了,一开始的侯卿性情古怪,做事强硬,完全不顾他的意愿,就将他生生扣在了炼尸洞说要练蛊。然后,洞里的日子不能说难过,却也不是顺心如意,每天都要被一个男人剥去衣裳,难堪地展开身体……他还折了自己的右手手腕。
尤川下意识摸上右手手腕,感受手腕的脉动。虽说折了手腕,但是侯卿一定是留了情的,否则他不可能在短短一月好全了,也没碍着手上的功夫,要知道,若是有心为之,以侯卿的功力,折了右手手腕的同时,也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但是……但是什么时候开始,这家伙对自己转变了呢?
尤川模模糊糊回忆着,记忆锁定在某个片段:“好像……自从我体内的蛊毒被拔除后,他便开始与我交好了,估计是照顾我这个病人吧……”这个理由尤川自己说的都不自信,侯卿是何许人也,会因为一个区区病号就收敛起自己的坏脾气?
可是他也想不到别的理由来解释了,难道是他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昏迷动都不能动,又能做什么事情……
尤川突然浑身一震,抚上自己的嘴唇。
他昏迷时,他昏迷时……
“水……水……”
唇上有温暖湿濡的触感。于是口干舌燥的人获救般地含住那清泉,索求着那点解渴的温水。
那触感……
“哇,你的脸怎么突然变这么红?”李星云还没瞧出端倪,他还想追问尤川到底是怎么让侯卿这么乖巧听话的,话题的另一个男主角便已经绷着脸地走了过来:“手上都是泥巴还往嘴上摸,你是真不嫌弃脏啊。”于是侯卿便摸出手帕,握住尤川的手擦起泥巴来。
这样亲密过头的动作,他做的倒是很自然,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李星云看着这手帕有点眼熟,而后一拍脑袋,心想这不是侯卿日日用来擦拭骨笛的手帕吗?竟也舍得给尤川用来擦手上的泥巴。
尤川触电般地收回手,脸上的红晕怎么都消散不下去,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然后飞快地低头避开了侯卿,头也不回地走远了,脚步不至于跑起来,却也急急忙忙地像是逃避着什么似的。
侯卿眼睛一眯,看向李星云:“你们说什么了?”
“啊,我就是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啊。”李星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侯卿看着尤川几乎可以说是仓皇离开的背影,眼神情绪莫测。
“哦。”
第十八章『酒窖』
姬如雪这回生气有些狠了,不仅白日里对李星云冷颜厉色的,晚上也不让李星云进自己的屋子了,以至于李星云又不得不滚回自己的屋子唉声叹气,连平日都不搭理那些姑娘了。
“你说姬姑娘要气到什么时候?”侯卿一靠过去,尤川就总能找到要忙的事情远离他,撇开头做事情:“不知道……看样子要气很久。”虽然答着侯卿的话,但是眼神一分也不肯分给这人。
这是故意避着自己了。
侯卿心知肚明,凑过去顺势要取高柜上的药材,不着痕迹地碰了下尤川的肩膀,这人果真跟看见什么似的,慌慌忙忙就侧着身子躲开了。
虽然是开了窍,但是这样从早到晚避着自己,也不是个办法。
侯卿眼珠一转,便不再骚扰尤川,而是去找了李星云,两人不知道说着什么话,窃窃私语着就出去了。
尤川见侯卿出门了,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将不小心拿错的药材重新搁回了柜子里。
他总是无意想到昏迷时那个吻,虽然不算是正经意义上的亲吻,只是为了渡水……但是于他而言,却是第一次这样切切实实碰触到某个人的嘴唇。
还不止一次。
尤川的脸颊控制不住地烧起来,不得不赶紧拍拍自己的脸让它快点冷静下去。
这样可不行啊,要是还不能赶紧冷静面对的话,这家伙一定会看出端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