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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娇 第4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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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钺将褂子小心搁下,重新回到御案,案上堆积不少贺表,请功折,请罪折,还有述职文书,裴钺挑着几篇翻阅。

刘奎在一旁与他唠叨,

“这位苏县令是甲午年的恩科,当时是进士末名,他在朝中没有倚仗,即便姐夫任国子监司业,可司业又能走得了什么门路,观政结束后便被打发去了穷乡僻壤,这一干就是十年,十年他从推官升至县令”

话未说完,只听得裴钺称赞道,“哟,这位苏县令文才极好,性敏思捷。”

刘奎笑着恭维道,“谁叫人家是筠姑娘的舅舅呢,文才必定是好的。”

裴钺权当没听见,继而失笑,“就是性子有些桀骜。”

“可不是。”刘奎直起腰身,指着吏部考核文书,“否则以他进士出身,早就不是一县之长,他呀,性情桀骜,眼底揉不进沙子,得罪了不少人,上头没有人肯提拔他,担心他是个刺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嗯。”裴钺颔首,正色问道,“他政绩如何?”

刘奎将吏部与都察院考核的折子一同摘出来递给他,“您瞧,天佑三年主持修堤,救数万百姓与农田于危难,天佑八年,组织官兵清剿了漓水一带的绿林土匪,天佑九年”

裴钺耐心听他念完,“下旨,擢升苏朝山为四品佥都御史。”

刘奎一听这官职,吓了一跳,“陛下,七品县令升至四品佥都御史,这也太”怕皇帝不高兴,连忙苦笑着解释,“奴婢就是怕朝臣不答应。”

裴钺将折子一扔,冷笑道,

“以苏朝山之功绩,他若不是一地之督抚,也早该是三品京官,都察院与吏部司明辨是非擢优汰劣之责,放着这么好的官员不提拔,朕没治他们的罪已是法外开恩,谁嚼半个字,朕砍了他的脑袋!”

刘奎颤栗不言。

没了李辙的掣肘,皇帝旨意到了中书省,顾云生半字不言盖戳发放吏部。

等手续办齐全也就是三日的事。

十月二十八这一日,鹊鸟啾鸣,舒筠伸个懒腰起床,早早去杏花堂照顾苏氏。

苏氏经几位太医轮流调理,如今已能下地行走,晨起在屋内折了几圈正靠在软枕歇着,舒筠在一旁给她喂完药丸,百无聊赖开始打络子。

苏氏见不得她犯懒,催着她道,

“你别杵在我这躲懒,你既是打定主意招婿,家里铺子都交给你,你自个儿学着去料理。”

靠人还不如靠己,苏氏打算将舒筠培养出来。

舒筠最不耐烦算账,小嘴刚嘟起,外头传来芍药大喜的嗓音,

“夫人,姑娘,大喜,大喜呀。”

人还没奔进来,便听得她扶着门框大口喘息,想是担心舒筠二人等得急,气喘吁吁撩开帘子,

“夫人,老爷刚遣人来递消息,舅老爷升任四品佥都御史,调令一个时辰前从通政司发出,送去漓水了。”

苏氏一惊,手中茶盏失声而落。

苏氏本江南人士,上有庶兄,下有个双胞胎弟弟,母亲过世后,父亲扶正了庶兄的姨娘,苏氏偶遇游山的舒澜风,二人一见钟情遂嫁来京城,待父亲去世后,与家里情分渐渐就淡了。

当年她出嫁京城,幼弟苏朝山为了给她撑腰,将母亲留下的嫁妆和手里家当全部变卖,在居大不易的京城给她置办了两间铺子,苏朝山性情卓尔不群,后游山历水去了外地。

数年后,他入京赶考得中进士,又被发配至边陲之地任县官。

苏氏心里一直牵挂这个弟弟,只是每每写家书,苏朝山只道自己在漓水护佑一方百姓,怡然自得,叫苏氏无需挂念,到底骨肉分离,苏氏这些年病不好也有则个缘故。

骤然听闻弟弟即将调任京城,且还是那么大的官,苏氏喜极而泣,捧着绣帕哭了好久,心中积郁一扫而空,就连身上的病也好了大半。

连忙吩咐厨子,今日无论如何要置办两桌席面,一家人好好热闹热闹。

舒筠呆呆地看着喜出望外的母亲,只觉不可思议,她扭头与芍药对了一眼,芍药踮着脚在她耳边低语,

“姑娘,定是陛下给您撑腰呢。”

“待舅老爷入京,三房有了依靠,看谁还敢欺负咱们夫人姑娘,”单嬷嬷在一旁高兴地抹眼泪。

苏氏这么多年在舒家站不稳脚跟,除了没儿子,也是没有娘家人撑腰的缘故。

这厢好了,舅老爷高升,嫡亲的骨肉相聚,双喜临门。

屋子里人人欢天地喜,比过年还要高兴。

舒筠眼底漫上一抹潮气,只觉胸膛有一股热浪在沸腾,她按捺不住与苏氏道,“娘,女儿有急事要出一趟门,您别等女儿,只管跟爹爹乐。”

芍药怕苏氏担心,待舒筠奔出门后,连忙笑着与她解释,

“夫人,姑娘上回与王小姐一同拜佛,许了愿,不成想佛祖显灵灵验了,姑娘这是高兴地要去还愿呢。”

事儿是皇帝办的,可不就得去“还愿”么?

苏氏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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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了,都顾不上约束舒筠,只吩咐芍药多带些婆子跟去。

舒筠这厢跑回自己院子,捧着这段时日别别扭扭给他缝好的衣裳,顾不上羞涩,顾不上矜持,一股脑子往外头跑。

有了前车之鉴,皇帝为了方便舒筠入宫,特意留了眼线。

舒筠前脚到舒家附近那间茶楼,后脚马车抵达角门,主仆二人悄悄上了车,马车徐徐赶往皇宫。

午时刚到,裴钺风尘仆仆从前朝回宫,就瞧见一双眸泛红的姑娘,俏生生立在御书房内。

“陛下,是您吗?”

她双眸蒙着一层雾气,要哭不哭,就连说话的腔调也被雾气晕染,有气无力,藕断丝连。

裴钺心口一热,面上不显,从容往罗汉床上坐了下来,顺道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睇了一眼她抱在怀里的包袱,问,“来多久了。”

舒筠不高兴他避而不答,跟了过来挨着他坐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觑着他,

“我问您话呢。”

又是撒娇,又是依赖,还要几分恃宠而骄的嗔怪。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裴钺眼神略深,凝视她,顿了片刻,又慢慢露出笑意,

“你想听官话还是真心话?”他不疾不徐将一口茶饮尽。

舒筠抿唇瞥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裴钺颀长的身影往后靠了靠,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官话呢,便是苏朝山进士出身,政绩斐然,忠贞明辨,是佥都御史不二人选。”

“至于真心话嘛”长相过分优越的男人,用不经意的语气,“为了你。”

简简单单三字,直戳人心。

舒筠只觉脑门一热,扬起红嘟嘟的樱嘴,无比精准地扑了过去。

欺负(一更)

冬日的午阳斜斜照进来。

随着她的动作, 光影在他面颊忽明忽暗地交织。

姑娘并不懂得循序渐进,她毫无章法破开他的唇齿,胡乱捕捉追寻, 乐此不疲, 又无比沉醉, 她用这种笨拙又直白的方式倾泻心中难以安放的情绪。

裴钺脊梁被压在罗汉床靠背, 起先是懵的,讶于这姑娘的虎气,身子绷得挺直,待她终于捉到他的唇, 绵密的吮声裹挟分外的旖旎,一点点吞没他的理智,他也由着她慢慢松弛下来。

他睁着眼想看清她,记住她此时此刻的模样, 她黑长的眉睫轻轻往下倾垂, 眼神有如一汪汪的水要漫出来。

裴钺伸手去揽她, 又跟随她纷乱的节奏慢慢扣紧, 片刻似想起什么,手微不可见地颤动一下, 终是松开垂了下来,胳膊磕在罗汉床的边沿, 他吃痛, 下意识吸了一口气。

舒筠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像是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用力地表达自己的喜欢。

那头通政司正送来一急递,塞至刘奎手里,请他迅速禀报陛下, 刘奎抓着急递便大步往御书房来,堪堪绕过屏风瞧见里头这一幕,猛地打个急转弯,趔趔趄趄折了出去。

他出去时下摆不小心挂在了屏风处,发出砰的一声响。

裴钺理智回旋,倏忽松开了舒筠。

舒筠正当情热,湿漉漉的眼眸如痴似醉凝望着他,

“陛下”

丝丝缕缕地跟蜜糖一般,如胶似漆。

裴钺喉结翻滚,几若抑制不住,强忍着闭上眼暗吸了一口凉气。

“筠筠,朕的定力没有你想象那么好”这姑娘莽莽撞撞的,竟爱惹事。

上一回将他折腾不轻,今日又招惹他。

他眼神翻腾着怒色。

舒筠被他这模样吓到,方觉自己骑在他身上,露珠般的眸眼顿时蓄满羞色,逃也似的跳开,胳膊就这么撞在小案上,她痛得不敢吱声,纤细的身子软软地靠着不敢动,裴钺见状重新将她捞起来,手掌搁在她痛处,替她枕着坚硬的小案。

舒筠躲在他怀里,羞于抬眸,整个人皆在他注视下,犹如煮熟的鸭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方才不是你扑过来的?”裴钺抿着唇,眼神里的欲色并未褪去半分。

舒筠也恨自己脑热做了冲动的事,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场面,最后干脆抬起双袖捂住脸,迷糊不清的嗓音隔着布料传来,

“亲就亲了嘛,又不是第一回 。”

还理直气壮了。

裴钺被她这话给气笑,看来这姑娘压根不知自己惹了什么火,他抬手推开小案,小案上的茶盏花瓶稀里哗啦全部倾倒在地,欺身将她整个人给压下,昏暗不明的眼神直勾勾凝着她,随着力道加重,一点点注视着她神色的变化,

“你现在知道缘故了?”

舒筠娇躯僵如石膏,总算明白自己犯下何等滔天大祸,她如迷途小鹿,眼神乱撞,只气吁吁求饶,

“陛下,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明明是哀求之色,眉眼却生动至极,娇艳妩媚,勾人得很。

她不求饶还好,一求饶裴钺更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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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妮子定是他的劫数,他竟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

裴钺到底还残存几分理智,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很快松开了她,单膝屈起靠在罗汉床上,闭目平复。

舒筠慢腾腾爬起来,缩到角落里,将包袱抱在怀里寻求一丝安全感,偷偷瞄了他几眼,趁着他阖目又往那处一睃,发烫似的挪开。

裴钺察觉她的小动作,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小眼神偶尔往梁上瞅,又时而低下眸,虎头虎脑的样子。

裴钺心累。

二人好一会都没吭声。

宫人听到里面动静,慌忙躬身进来将碎片收拾干净,又重新奉了茶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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