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让人沉沦,而美貌,能让人疯狂。
不死心的白人小哥,自此之后,天天来捧艾朱的场子,天天都花钱让她单独为他来一段lapdance,塞进她吊袜带里的小费,也越来越多。
这样还不算,十天后,他还带来一个朋友。
艾朱觉得好笑,这算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但是现在的她,可不会和美金过不去——她可太缺钱了!
冲动一时爽,赔钱火葬场。
但是艾朱不后悔。
艾朱最初还会焦虑,担心自己债台高筑,这辈子都要交待在堆积如山的债务里。后来才发现,虱子多了不痒,这日子过着过着也就习惯了。再说了,她只需要偿还双人商务和协议情侣的违约金,虽然数目仍然远超她的经济能力,但和经纪公司的违约金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幸亏我糊,要是如云多给我拉来几个商务,那要赔的数字可就难说了!”艾朱乐观地想,例行公事地扭到了白人小哥身边,正待翩翩起舞,白人小哥却用拇指比了比他右手边的朋友,示意艾朱的服务对象应该是他。
一曲舞毕,白人小哥的朋友塞给她一沓美金,艾朱瞅着那厚度,笑得风情万种。
下班的时候,艾朱迎头遇上了白人小哥和他的朋友,看样子,他们俩已经在这里等候她多时了。
“iknowyouwouldn’tleavewithus,sowewillgetstraighttobusiness.”白人小哥显然是对上次两个伟岸如山的保镖心有余悸,开门见山道。
“goahead.”艾朱饶有兴致地答道。
“wouldyouliketobeanactress?”白人小哥的朋友开了口,递上了一张名片。
“youguysmustbekiddingme,right?”艾朱瞥了一眼名片,原来白人小哥的朋友名叫brian,是一位选角导演。
只是,在脱衣舞俱乐部找演员,这听着怎么这么像诈骗呢?
再说了,如果白人小哥没有在看到她时勃起,她还觉得可信一些。
艾朱礼貌地收起名片,嫣然一笑,白人小哥马上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不相信,连忙道:“brianismyfriend,he’saprofessional.ifyouareinterested……”
艾朱直视着他的眼睛,咄咄逼人道:“he’saprofessional,howaboutyou?”
“i’manactor……”白人小哥弱弱道,知道艾朱说的是他对她情不自禁的迷恋眼神和蠢蠢欲动的下身。
“hardytoldmethatyouareperfectforourmovie,sodoi.”brian试图打圆场。
“soi’mgoingtoplayoppositehardyinthemovie,right?”艾朱心想,hardy一定是想借着拍电影的名义泡妞,为此甚至不惜搬来个僚机,这也忒费功夫了!
艾朱十分感动,然后开口仍然是坚定的拒绝:“nicetry.no.”
hardy和brian两人在俱乐部门口逗留太久,一个保镖走上前来,询问艾朱是否需要帮助。hardy一见到保镖过来,忙躲到了brian身后,一迭声催促道:“god,brian!tellheryou’reserious,proveittoher!”
艾朱嫌弃地瞥了一眼缩头缩脑的hardy——这小哥明明长得挺不错的,阳光大金毛的类型,怎么就这么有贼心没贼胆呢?
brian这才想起来似的掏出手机,打开了instagram,向艾朱展示了几张在片场的照片,包括和导演、摄像的合影等等,照片下的互动也显示了这些人的身份名副其实。
“stillnotsolidtome.”艾朱摇摇头,表示这些照片并不构成他俩身份的证明。
眼看艾朱油盐不进,brian也急了,他拿出笔在名片上写下了一个地址,信誓旦旦地表明自己的确隶属于一个星探工作室,并找艾朱要来了电子邮件的地址,表示可以将一部分剧本发给她。
保镖大哥比艾朱先不耐烦了,他威胁地对brian和hardy挥了挥拳头,替艾朱赶走了他们,并帮艾朱叫来了一辆出租车,目送她上了车,才转身回到了俱乐部。
艾朱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对保镖大哥的“体贴”哭笑不得——拜托,资本主义社会的出租车都很贵的好不好!
艾朱的不安很快又消散了,她吩咐司机转去了最近的银行——我虽然不配坐出租车,但是我身上的一千多美金,还是值得的!
brian说到做到,待艾朱回到家时,他果然把剧本发来了。剧本名为《satomi》,讲述的是一个日本京都艺伎的故事,而电影中需要艾朱饰演的角色,是主角satomi的竞争对手sayuri,两人不仅名字相似,在长相上也十分相似,只是性格截然不同,偏偏又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艾朱看到这里,“啧啧”了两声,顿觉无聊——瞧把她们闲的!两个艺伎为了一个男人互扯头花,忒没意思了!想当年,我当花魁的时候,只想着怎么笼络更多的达官贵人,根本没空搞这些小情小爱!就连洪老爷,也不是艾朱“争取”来的,而是一眼相中艾朱,转头就去鸨母那里给艾朱赎了身。
除了剧情之外,艾朱更不满的是剧本中那种来自西方视角的、对神秘东方的一种意淫。这种猎奇视角在一百多年前的晚清存在,如今却依然存在着。
艾朱气不打一处来,拖着疲惫的身躯,甩开膀子就开喷,一针见血地指出整个剧本就是为了满足白人男性对东亚的文化想象,无论如何美化,整个剧本都脱离不开对女性的性奴役和性剥削,充满着精英主义的审视和优越感。
这一番抒发淋漓尽致,艾朱感觉自己把生活遭受变故后的愤懑、怨怼和不安都统统发泄了出来,她长舒一口气,按下了“发送”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