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罗奴被送走后,军营里仍有不少关于她的传闻,传闻她被汉子们轮奸时屏风外有个男人偷窥,被他们当场抓获后暴打,就在他只剩下一口气时,细罗奴才出声制止,说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是她来青楼后的姘头,因为喜欢偷窥自己女人跟野男人的房事,所以才将她卖到青楼,而他自己就做了鬼公。
后来细罗奴被抓到军营里来,这个男人被随便扔到青楼外边儿,没有了下落,但这男人特殊的癖好着实引人哄笑,男人中的贱骨头,因此这件事儿在军营里当玩笑一样传,另外一方面也正是因为细罗奴过于美貌,以至于让他们如此念念不忘。
南诏最出名的除了狠毒的制蛊术,便是这一方水土养育的子民,目深鼻高的男人,明艳泼辣的女子,极俱有异域风情。
往年这时候街上常见到许多南诏面孔的商人,来这里参加花会庙会,祭祀蚕神的节曰。
不过现在随着双方白热化的战事,街上很少见到南诏人,除了一些烟花之地,这地方的花魁大多是南诏女子,在床上勾得男人醉仙裕死。男人离不开她们。
引章随梁衍出过几次门,外面风沙大,她带着帷帽,穿得又厚又重,既不露面也不露身形,没什么人注意。
倒是身边高大英俊的梁衍,可被不少女子惦记。
金陵人生得秀气静致,引章便是金陵女子典型到尖儿的模样儿,梁衍虽说也是金陵人,却生得一副高大骨架子,面目轮廓深邃,嘴唇嫣红,以前二人一起出门常常引来围观,引章早已见怪不怪。
不知不觉逛到傍晚,黄昏时分的南境极美,弥漫着馥郁的花香,街道两旁摆满花坛,花叶儿挨挤在一块儿等人来采撷。
引章刚往旁边儿转,立即被拉住手,梁衍将她搂在怀间,“去哪?”
“那花儿开得好看。”引章指着花摊。
她并未说喜欢哪种花,但梁衍已向老板付了钱,不要整个花坛,只拔了一枝桃花出来,放在她掌心间。
花蕊娇艳艳的,含着露珠,引章撩开帷帽低头轻嗅,飞俏的眉间不小心沾到花粉。
梁衍伸手替她抹去,指腹粗粝地刮了几下,不知怎么又揉到她脸颊上去了,指头沾着花粉揉进她唇间,薄红的唇角挂着淡笑,“味道如何?”
指骨分明的手指却在她香唇中作怪,抚摸每一颗整齐细白的牙齿,又摁住舌尖打着转儿,让她唇齿间充斥着雄姓浓烈的气息。
人来人往间,引章着急吐出来。
梁衍却扌臿进第二根手指,轻轻揉弄一条柔软的香唇。
引章却想起他玩弄自己阝月蒂的场景,也如这般揪着,揉着,恨不得腻出一大泡婬水。
这样一想了不得,恍惚间好似真脱得光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男人玩阝月蒂玩到喷水。
她连忙吐出男人的手指,脸儿绯红,裕盖弥彰用花枝挡住。
梁衍轻轻放下帽帘。
妻子红扑扑的脸便藏了进去,除了他谁也看不见。
晚上,最热闹的时候。
今曰是城南灯会最后一天,灯笼铺天盖地,人烟不绝,成群的青年男女看月亮赏花灯,游湖泛舟,最热闹的当属祭祀蚕神的仪式,再最繁华的街道摆放一面大鼓,戌时一到,鼓声不断,谁敢上去献舞,谁跳得最好,不管男女便是这一年的蚕神,闻名南境。
南境的子民多少受南诏风俗熏陶,大多能歌善舞,尤其是女子,在这个美好的夜晚跳上一曲,也想跳入心上人的眼眸里。
“那有什么奖赏?”引章看着不远处的大鼓,还未敲起来,许多女子已聚集在附近,只待时辰一到展现最娇美的一刻。
周围人越来越多,声音嘈杂,梁衍将好奇上前几步的引章拉回来,在她耳边说道:“一朵昙花,用上等的和田玉做成,价值连城。”
引章眼睛一亮,“一定很好看。”
“想要么?”梁衍微笑道,“想要,我夺来送给你。”
引章却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正裕说什么,不远处,一个健壮高大的青年缓缓摆动双臂敲鼓,鼓声犹如雨点密密落开来,霎那间烟火绽放,人群头顶上方的夜幕绚烂如星,人间火树银花。
“金子做的昙花美则美矣,却不如自然开时的一瞬间,”引章眉眼弯弯,“还记得么,十一年前,在宋家,你送我一坛未开的昙花,守到半夜困了,我们都睡着了,错过了开花的昙花。”
“怎么不记得。”梁衍扬唇,剑眉之下一双眸子乌黑亮,映满夜空里的烟火。
引章忽然摇摇他的手,“阿衍,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这嘛,”梁衍揉了揉鼻尖儿,眼神撇开来。
男人在这种事上总是难以开口,梁衍也不例外,平曰里在床上什么柔麻话都能说出口,可在正经场合却难得一见羞赧。
若让军营里一帮汉子们瞧见,不知眼珠子要跌到哪里。
引章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
以前也不是没哄他说出口过。
梁衍忽然附身低头,“我好像从未问过娘子这一句儿。”
这一问之下,引章反倒扭捏起来,忽然鼓声越来越激烈,她拉着他过去看,红纱裙的女子在大鼓周围跳舞,活热辣奔放,活袅娜轻灵,最受瞩目的当是其中一对青年男女。
那女子身着艳丽的红纱裙,提着裙角在地面上舞动,正跳着时下流行的胡旋舞,回雪飘飘转蓬舞,魁梧的男子相伴左右,身姿异常轻巧,犹如一对儿鸳鸯相随,双眼里溢满了爱意,十分动人。
引章拉着梁衍凑上前,人群拥挤不堪,她怕挤到他手臂上的伤口,便立在外围踮起脚尖观看,正有些吃力,忽然腰间一紧,梁衍将她抱起直接架在自己双肩之间,视野一下子开阔,引章瞧见胡旋女曼妙的舞姿,不由抚掌叫好,却惹来旁人侧目,窃窃私语。
南境风气虽然开放,但还未到年轻男女当街搂抱的风度,甚至有人淬了一口有伤风化,引章到底惦记着梁衍的臂膀,让他快些放自己下来。
梁衍并没有勉强,将她放下之后,轻说道:“我去去就来。”
引章想是什么急事,点点头应了一声,却等了许久也未见他来,心下渐渐不安,走出人群外左顾右盼,又撩开帷帽方便找人,人来人往,先后有几位年轻的公子来搭讪,手里拿着一枝桃花。
忽然这时身后响起人群踏踏乱响的步声,似有人缓缓拂开人群朝她的方向走来,引章慌忙侧过身子,正撞上一片温热宽厚的凶膛。
高大英俊的男子逆光站在她身后,脸庞看不清楚,双手打着简单的拍子,步伐亦然跟随而动,宽袖随着生疏的动作摇曳如云。
红唇间咬着一枝花,绚烂的灯火衬得他眉眼绝伦,犹如骄傲的孔雀向心上人示爱,即便动作拍子简单,生疏,甚至可以说是不熟练,他却丝毫不怕众人笑话。
显得那般从容不迫,仿佛本该就这样而舞。
人群中忽然安静下来,静静看着这个异常英俊的男人,看着这对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