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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空荡荡的别墅里,伴着细脆的鸟叫,让躺在地板上受了一夜凉意的秦顾艰难地转醒过来。
他头痛的厉害,脑袋像发烧似的昏昏沉沉,喉咙也如灌了浆糊一般堵塞黏腻,再怎么吞咽也无济于事。
秦顾扶着自己发胀木然的脑袋,慢慢坐起身子,他感到肩膀和两只胳膊像被掰折的木枝般僵痛,整个身体丝毫不能弯曲,不然就会如同被车轮碾过一样疼痛难忍。
“杨绪。”
秦顾边揉着太阳穴边叫道,“几点了?”
没有人应声。
秦顾又唤了几遍,而后才逐渐从初醒的迷茫状态中缓过劲来,他蓦地发现自己昨晚是睡在了客厅的地板上,而且裤链大开,甚至沾着已经干涸了的浊液的私处都敞露在外边,他上身白色的衬衫凌乱不堪,衣摆处还沾了几点黄褐的污色。即使秦顾不去细闻,也能嗅到自己身上那浓烈的酒气和酸腐的异味。
秦顾慢悠悠地提好裤子,扶着沙发一点点站起身来,他渐渐回想起了昨天自己在同学会上因为燕连溪喝的酩酊大醉,回家之后他又对杨绪做了那样的事……
“杨绪,杨绪?”
秦顾拖着还不慎清醒的身体走上楼,把每个房间都找了个遍,却丝毫不见杨绪的身影。秦顾折返回来,终于在沙发旁边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数十个未接来电,都是杨绪的姑姑打来的。
秦顾以为出了什么急事,急忙回拨过去,待对面接通后,问道:“妈,怎么打这么多电话过来?杨绪是不是在你那边?”
“他在我们这儿呢。”姑姑像是舒了一口气,声音很是平缓,“你俩是不是吵架了?昨天绪绪不知道怎么了,大半夜就跑回家,脸色很差,问他又什么也不肯说,我怕你担心就给你打了电话,结果你一直没接。”
“没事的妈,就是闹了点小别扭,我现在马上过去。”
“……好,那你过来,路上要注意安全。”
秦顾挂了电话,去浴室冲了个澡,又换身干净衣服后才出门搭车去了杨绪那边。
杨绪的姑姑给他开的门,笑着将他迎进来,在他进来后又顾及着杨绪,刻意压低着声音对秦顾说道:“绪绪在他自己房里,你去吧,他耳根子软,多哄哄就好了。”
“谢谢妈。”
秦顾微笑着谢过后就上了二楼,轻车熟路地走到杨绪房间门口,他本想去拉把手,但动作一顿,还是抬手敲了敲对方紧闭的房门,在没半点回应之后,秦顾这下握上把手,直接打开了房门。
杨绪家里是不准他反锁门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如此,秦顾当然也知晓这一点。
但他有些不明白杨绪为什么生气跑回了娘家,在他看来,杨绪是不会为这种事闹脾气的,毕竟十多年都这样过来了,没有必要在此时忽然毫无征兆地耍起性子。
秦顾打开门,就看见杨绪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信纸,听到秦顾进来,连头都没抬,全当作没看见似的。
“干什么呢?”
秦顾没话找话,他走过去想要凑近看看杨绪手里的东西,但杨绪却在他靠近时就将那信纸齐齐整整地折叠回去,夹进了他放在桌上的一本册子里。
“还躲着我?”秦顾有些不自然地笑道。
杨绪还是没有搭理他,坐在桌前一声也不吭。
秦顾见他这种反应,便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后边的椅子上,他太阳穴还在抽痛,后背也酸的厉害,宿醉的影响让他整个人都很是不舒服,更别说杨绪还摆出一副如此冷漠的态度,秦顾烦躁的同时,更觉得恼火。
“跟我下楼,别让妈操心了。”秦顾不再绕弯子,“你昨晚不该大半夜跑回来,真的很给他们添麻烦。”
杨绪在一旁垂眼听完,过了好半晌才说道:
“出去。”
“……什么?”
秦顾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愕然地看向杨绪,“你说什么?”
“出,去。”杨绪攥着拳头,全身上下都因为隐忍紧紧地绷起,“秦顾,从我房间里滚出去。”
“杨绪!”
没有被杨绪如此对待过的秦顾“噌”地一下站起身,双眼满盛着怒火,直瞪向杨绪,“你这是什么态度?!”
杨绪满身泛起鸡皮疙瘩,秦顾只要一开口,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就让他又回到了昨天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他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秦顾甜腻发紧的喘息,不断呢喃着:
“燕连溪……我爱你……”
“我要射了……燕连溪……”
“给我滚!”
杨绪崩溃地喊出声,企图用自己的声音盖住脑海中秦顾的呻吟,他极其罕见地冲秦顾大声吼道:“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杨绪!”
秦顾拽住他的胳膊,想要阻止对方发疯般的喊叫,“行了!别喊了,妈他们还在楼下!”
“秦顾,你为什么要这样恶心我?!”
', ' ')('杨绪挣扎着,像是发泄一般地吼道:“既然你喜欢燕连溪,你何必来恶心我?!你为什么不跟他结婚?!”
听到“燕连溪”这三个字,秦顾像是被当中打了一巴掌似的恼羞成怒起来,过去杨绪从不过问他的私生活,更别提在他身边的那些情人了。杨绪不说,似乎就像根本没有这回事一般,秦顾仍是一个合格体贴的男友,他和杨绪的感情仍然融洽,他们依旧是大家眼中的模范情侣,格外的恩爱。
但此时此刻,杨绪却像个怨妇一般质问他有关燕连溪的事,这让他感到极其的烦躁,他下意识地想反驳,可又反应过来这都是他和杨绪一直默契地避而不谈的存在。
他确实是做了错事的那个人,可他不想在这时候承认,更不想让杨绪像个受害者一般指责自己。
杨绪怎么会是受害者?他明明是知情者,更是加害者!是他选择了卑微的妥协,用沉默和逃避助长了自己的行为,这一切都有他的一份功劳,现在反而来讨伐起自己?
秦顾看向情绪异常激动的杨绪,对方外露的除了愤怒和悲伤,还有着委屈。
可杨绪凭什么委屈,秦顾从来不觉得他可怜,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况且自己已经把最好的都给了他,他还委屈什么?
秦顾的头再次抽痛起来,他忽然想到了燕连溪交了男友的消息,不由得烦躁到了极点。
“我确实喜欢燕连溪。”
像是为折磨杨绪一般,秦顾忽然头脑发热地说道,“可我已经和你结婚了,这还不够吗?”
杨绪的一切动作像是按了暂停键一般,他抬眼看向秦顾,那眼神里写满了痛苦悲伤,以及难以让人察觉到的解脱,他终于从秦顾这儿得到了确切的答案,终于不必再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可从陪伴他多年的秦顾口中所说出来如此残忍的话,到底是过于冲击,让杨绪一下子濒临至崩溃绝望的地步。
“我要下去和他们说……我要离婚…我要和你离婚…”
杨绪猛地挣开秦顾的手,从房间里快步走出去,他的手脚全是软的,整个身体也变得轻飘飘,可他的胸口却沉拖到地上去了,他的眼前变得模糊,鼻腔也酸涩到难以再吸入任何氧气。
“杨绪!”
秦顾追了出来,他后悔刚刚说的那句气话,也怕杨绪下楼又去给爸妈添麻烦,便在杨绪才踏下一阶楼梯时拉住了他,“我刚刚……”
“放手!”
杨绪用力挥开了秦顾的手,但他因为下楼梯还没站稳的身子因之猛地一晃,在瞬间失去了平衡,由着惯性直栽下楼梯。
杨绪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也跟着传来磕碰的巨响,他的身体在楼梯上滚撞几圈后,重重地砸到了地板上。
杨绪有些不清醒地闷哼几声,他无力地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清。而就在这时,刚刚还不分明的疼痛像是忽然按了开关一般全冲向他的感官,他的骨盆方才好像撞到了哪处,引得整个腹部都胀痛起来。
“…啊……!…”
杨绪猛地蜷起了身子,他的小腹及私处在起初那不甚显着的酸顿之后忽然猛烈地抽痛起来,像是有人将他的阴道狠狠地整个拽出,用小锤一点一点地细细敲砸,这敲砸的痛处又由神经牵连至整个腹腔,痛的杨绪双手护住肚子,身体不住地蜷曲翻滚。
杨绪的整张脸因为疼痛变得失去血色,他紧闭着双眼,有泪几行水从睫毛下流出,杨绪的姑姑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见杨绪摔在地上,吓得大喊:“绪绪!!你没事吧?”
杨绪疼的浑身冷汗直流,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在即将昏迷前吃力地张开嘴,低吟道:“妈……我好疼……”
姑姑跪在地上揽住杨绪的肩膀,冲傻站在楼梯上的秦顾着急地喊道:“秦顾!你愣着干什么啊?!快打120!”
秦顾这才反应过来,他赶忙掏出手机,颤抖着打了急救电话,在电话拨通之前,他的目光紧紧地望向昏倒在地板上的杨绪,同时不住地咽着唾沫以缓解紧张——
他从刚才就看见有血迹从杨绪的裤底逐渐蔓延开来,伴随着杨绪痛苦地蜷曲扭动,从不起眼的小点慢慢变成了暗红的一大片,甚至还有蔓延的趋势,让人看得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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