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1 / 2)

朱翊钧走到他爹跟前,问道:“父皇,这是要去哪里?”

“去……储秀宫。”

朱翊钧牵着他的手,不由分说走向相反的方向:“别去储秀宫了,去坤宁宫吧。”

皇后听说了刚才在夹道发生的事情,吓得魂飞魄散,嘴上关心了隆庆几句,却把儿子上上下下摸了个遍,生怕他受伤。

朱翊钧这么大个人,被娘亲这样摸来摸去,怪不好意思:“哎呀,母后我没事,你去看看父皇吧,他应该吓坏了。”

这几年,皇后对她这个丈夫意见很大。私底下提过一次,隆庆差点让她搬出坤宁宫,带着孩子到别处居住。

从那以后,她便再不提这些有的没的,一心一意,只管照顾孩子。

藤祥被皇太子下了诏狱,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朝野。

当日陈洪不在,后来听到这件事也十分震惊,立刻找到高拱,要他出面帮忙说情。

高拱打心眼里就烦这群太监,让他们不问政事,老老实实伺候皇上,还能搞出幺蛾子。

他才不想管这些破事,推诿了几句最近朝中政务繁忙,两广地区又要叛乱,请战的奏疏送上来好几封,又是要人,又是要钱,可前几个月朝廷才将人力和财力投向了女北方边防,现在要去哪里弄这么多钱去?

高阁老正一个头两个大,管不了几个太监死活。

隆庆身边这个太监,仗着隆宠飞扬跋扈,朝中大小官员都吃过他们的亏,早就看他们不爽很久了。这次被皇太子关进诏狱,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大家也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诏狱关两天,风头一过,皇帝就会把人放出来。

于是,没过几天,一封弹劾陈洪、藤祥等人的奏疏就送到了隆庆面前。

这封奏疏,是现任工部尚书雷礼所奏,弹劾的对象正是陈洪和藤祥等人:“传造采办器物和修补神坛宗庙的乐器时,多擅自加额征收,浪费达数万之多。工厂存留的大木,他任意裁截。臣雷礼无力与他抗争,乞请圣上尽早将臣罢免。”

隆庆看了一遍,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正愁如何放出藤祥等人,这个雷礼竟还敢来添油加醋。

隆庆气得挥手把奏折摔倒了地上:“既然他乞求罢免,那朕就成全他。”

“传朕旨意,让雷礼致仕!”

“遵旨。”

陈洪正要领命而去,刚退到雍肃殿的门口,后面却有人气势汹汹的走进来,还推了他一把:“等一下!”

第127章 陈洪趔趄一步,回……

陈洪趔趄一步,回过头来,就看到后面走进来的皇太子。

朱翊钧走到隆庆跟前:“雷礼如果说的是事实,他为什么要致仕?”

“如果说实话就要致仕的话,那以后朝中大臣,谁还敢说实话?”

“钧儿,”隆庆看着朱翊钧,“你在说什么?”

“父皇,这些奴婢坏得很,他们都在骗你。”朱翊钧又看向陈洪,“尤其是他和藤祥。”

隆庆也有点懵,他一直觉得这些太监对自己忠心耿耿:“他们骗朕什么了?”

朱翊钧说:“那就要问他们了,陈洪你说吧。”

虽然这父子俩大的三十多,小的才十岁,但无论怎么看,都好像是三十多那个更好糊弄。

陈洪心里也没底,这位小太子究竟知道些什么,但有一个原则,他必须把握住——无论如何,他都是皇上的奴婢,打狗还得看主人。

陈洪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隆庆面前:“奴婢是陛下的奴婢,一心一意效忠陛下,为陛下办事,所做的一切自然也都是为了陛下。”

朱翊钧挑了挑眉看着他:“是吗?”

陈洪磕头:“殿下,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朱翊钧这才拿出一本小册子,翻开来,一页一页翻给隆庆看:“二月,你们到江南选秀,从太仓提取十万白银。你的徒弟李佑,从隆庆元年开始,长期驻守在苏杭,负责督促织造和解输业务。”

“当地织造官员必须向李佑等人定期奉送‘常例’,每一批加织,每一次发下新的花样,你的徒弟们都必得到一笔丰厚的打点,否则,必以‘碍妨御用’为名各种为难。”

“光是今年,你们就从提取的太仓银和江南织造中,敛财十八万两白银,其中六万两下面的人分了,六万两运往腾祥的原籍,还有六万两入了你陈洪的私宅,我说得有没有错?”

陈洪跪在地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对着隆庆磕头:“陛下!陛下!奴婢是冤枉的,这些都是子虚乌有,是有人故意陷害。”

大殿外,内阁听到皇上要为了太监,逼工部尚书致仕的消息就赶了过来,现在几个人都候在殿外,正好听到了朱翊钧的话。

朱翊钧把那本小册子递给隆庆:“十八万两白银,我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不知道是多少,父皇你见过吗?”

“……”

隆庆在裕王府过日子的时候,每年两千两白银的岁赐被严嵩父子扣下,日子都得过得紧巴巴地,他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他是当了皇帝之后,才体会到有钱的快乐,每年都要下旨从太仓提取银两,一张口就要三十万两,内阁和户部好说歹说跟他周旋,才能把这个数字降下来。

朱翊钧说道:“一次旱灾,一次蝗灾,又或是一次黄河决堤……几万两白银赈济灾民,户部都要深思熟虑,想了又想。福建月港开海两年,税收也不过五万两白银。”

“这几个太监,利用父皇对他们的信任,随便一次选秀,就能从父皇您这里拿走十八万两白银,这样的奴婢,咱们可用不起。”

隆庆把那本小册子翻看了一遍,他知道手底下这些太监不干净,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胆大,选秀一共才花了不足五万两白银,他们就敢侵吞十八万两银子,就算是个数字,听起来也足够惊人。

朱翊钧刚才的话,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这些太监的身上,丝毫没有提他这个皇帝的过失。或许在儿子心目中,父皇怎么会错呢,错的都是下面的奴婢。

这样想着,隆庆看了一眼朱翊钧,朱翊钧也在歪着头看他,等着他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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