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韫玉道:“皇上是真的吧?”
“你傻了?”祁徽伸手去捏她,“自己要知道的,朕告诉你,又吓傻了,是吧?”
陈韫玉哎哟声,被捏得疼,躲了躲道:“就想知道皇上是不是真的,别过几日,又变了,上回是昏君时,妾身还弄不明白呢。”
“不明白什么?不是说了扮昏君吗?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你还不明白?”
“不是那个。”
“那是哪个?”
“是那个……”陈韫玉脸红,低声道,“跟妾身在一起时……”
他侧过耳朵听,半响轻声发笑。
陈韫玉被他笑得耳朵都红了,手撑在案几上要跳下来,他立时往前跨了一步,挤在她腿间。陈韫玉不敢动了,咬唇道:“皇上今日在这里待得够久了,不忙吗?”
“忙完才来的。”祁徽挑眉,“朕现在很空,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没说什么!”陈韫玉被他笑过之后,才觉得自己傻。
如果是假的,他就不会这样笑了。
真讨厌!
但偏偏不能动,被他挡住了,陈韫玉正想办法时,却听祁徽道:“长青,把殿内花插,剪子拿过来。”
长青在外面应一声,疾步进来。
只见陈韫玉坐在书案上,祁徽站在身前,那脸就忍不住一红,陈韫玉的脸更红,连忙推祁徽,叫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还以为他们在干什么呢!她长这么大,没坐过这种地方,父亲可要斥责的。
祁徽往后退了一步,陈韫玉连忙跳下来。
长青很快就把花插搬了过来,不用祁徽吩咐,自行告退。
祁徽拿起一只锦葵,剪掉了枝桠,仔细打量下,抬手插在她右发间:“不就是簪花吗,还想什么假不假,朕今日给你插十支,够吗?”
陈韫玉:……
结果男人真的插了十支,三支牡丹,五支锦葵,还有两朵金凤,整得跟花冠一样。
陈韫玉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花枝招展过!
好不容易将男人送走,她抬手就要去扒掉,结果手碰到这花儿,柔软的花瓣,似乎就看到他站在面前的样子,舒展的长眉,狭长含笑的眼眸,对她左看右看,一支支将花戴上去。
她垂下手,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不舍得了。
就戴一天的花冠吧。
作者有话要说:祁徽:这桩成了,还有什么。
陈韫玉:没了!
祁徽:哦,朕想起来了,还绑过手。
陈韫玉:(*>﹏<*)
第31章
靖王府内,靖王刚刚得知一个消息, 各地藩王已经纷纷启程, 前往京都拜见皇上, 准备一起共度佳节,他也在受邀之列, 恐怕再过两日, 这封诏书便要到王府了。
对此, 靖王颇是恼火,吴太后掌权时,虽然曹国公握有兵权, 不可一世, 可他居于西北却逍遥自在, 大梁乱了之后, 更是正中下怀, 扩兵买马,俨然一个土皇帝。后来曹国公都颇是忌惮, 不敢招惹,可这刚刚上台的小儿,居然要他入京!
靖王拿起桌上烈酒猛地灌了进去,随即把酒壶往地上一摔。
紫砂壶碎裂,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门外一个高挑的身影飘然而入,笑声清脆:“父王,何事触怒您,要发如此大的脾气?”
靖王抬眼一看, 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祁舜华来了。
他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年幼不过八岁,这女儿却是已过及笄,生得颇是出众,且有一身的功夫,十分像他,靖王很是喜欢,面上露出笑来,摆摆手道:“一些琐事。”
祁舜看出父王是要面子,挽住他胳膊撒娇:“爹爹,即便是琐事也说来听听,女儿给您解忧!”
靖王知晓这孩子心眼多,想一想道:“皇上趁端午要请我去京都,别的藩王已经启程。”
祁舜华面色一变:“难怪爹爹为难。”
“这有什么可为难的?”靖王冷笑起来,“我并不打算前往,不像那一群软骨头,此前一个个好像缩头乌龟,这会儿倒急着去巴结了。听说都是主动请求入京,本王不屑为之!”
“既然父王做了决定,何以又如此心烦意乱呢?”显然是怕祁徽出兵,但又不甘心交出兵权,受制于人,祁舜华一针见血,“皇上的事情,女儿也听说了,一夜之间便是翻云覆雨,而父王恰好遇到陈贤的兵马,起了误会……”她眼睛眯了眯,“父王,女儿有一计策,不若便让女儿代替父王入京罢。一来,可探一探虚实,看京都到底有多少兵马,二来,再如何,皇上不至于为难我这一弱女子罢?”
弱女子,靖王大笑,夸赞道:“还是你聪明,为父有你这样的女儿,实在是老天厚待!”
“等诏书到了,女儿就启程,父王还是躺着去吧,您前阵子为保卫大梁,驱除外夷,负伤在身,需要多多歇息呢。”
靖王又一阵大笑,走入了内室。
午时过后,太阳越发猛烈,长青将殿内所有的窗都大开,叫穿堂风吹起来,很快便是凉快了,就是御案上的奏疏,宣纸梭梭而动,似要迎风而起。长春连忙拿镇纸压了,偷睨一眼祁徽,正专注的写诏书,一点儿没有注意到。
想到他日夜不缀,宵旰勤政,身为贴身奴婢,委实是有点担心,虽说傅大夫医术高绝,但这般下去,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莫说这原本底子就不行呢。
长春忍不住道:“皇上,您是不是该歇一歇了?昨夜都弄到三更呢!”
祁徽没有放下笔。
长春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瞧清楚几个字,心头一震,再不敢多说,往后退了几步,朝长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