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簪缨世族的楚家,前不久从西北传来一道圣旨,加封楚家家主为永和伯。
不是靠着姻亲裙带的提拔,是靠楚家那个尚公主的楚若英,替楚家挣得荣誉,光耀门楣。
同样尚公主,怀远侯家不免被拿来当作比较。
怀远侯和夫人本就眼热楚家这辈不止出了个楚若英,连家中小辈也在科举仕途大放光彩,虽比不得卫家那位探花郎,也算是年轻一辈里的翘楚。
一个是旭阳初升,一个日薄西山,显然楚家是前者,怀远侯府是后者。
一左一右的婢女架住自己,眼瞅着周遭的官眷们看来,眼中或多或少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这尚公主啊,的确可以延绵家族富贵,但也有说不出的苦楚。
别人家是儿媳晨昏定省,孝顺婆母,不敢忤逆长辈。一旦尚公主,这儿媳不是儿媳,是一尊小祖宗。
轮到公婆早晚向小祖宗请安,自诩尊贵的怀远侯夫人,既垂涎皇家的富贵,又自认无比委屈。
元珍公主身为儿媳,当庭广众下自己婆母的面子,叫怀远侯夫人没脸。
好面子的侯夫人下意识挣扎,推搡开身侧的婢女:“滚开,什么醉不醉,我还没喝酒,哪里醉了呢!”
如今的侯夫人,是后来怀远侯娶的继室,小门小户出身,登不上台面得很。
并非元珍瞧不起,而是这婆母平日里粗鄙得很,于是元珍也无甚顾忌:“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大夫人都开始说胡话,分明是醉酒,还不把人拉走。”
不由分说,两名侍女的手臂如铁钳般一左一右拽住侯夫人,拖出园子。
料理完,元珍这才转头朝众妇致歉:“我家大夫人一沾酒,便发作酒疯,叫夫人们瞧着笑话。”
众命妇对视一眼,纷纷应是,哪敢往外传。
赏花宴散去,回到车马内的元珍掩不住疲惫之色。
身侧的侍女不解地说:“外界都在盛传大长公主府不日要被抄家,公主何必为那一干子不相干的人,同怀远侯和大夫人把关系闹僵?”
毕竟私底下如何,名义上还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
元珍意有所指:“你只需要晓得,怀远侯府被抄家,大长公主府也不会被抄家。”
起初,元珍也不信母妃的话,可那次在卫府喜宴上有了些猜测,仍不敢证实。
这两年间,文武百官没少在朝堂奏请皇帝娶妻纳妃子,可瞧着宫廷那位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官员想要送女儿进宫,皇宫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小宫女,哪个没有做过一朝被新帝看中,陪伴帝王身侧,麻雀飞上枝头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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