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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作者:石头与水

是真心实意,请陛下允民女所请。”

明湛上前扶起吴婉,叹道,“你的路还长,不必与朕说这个了。只愿你好生过活,你配的起好的人生。”

吴婉眼圈儿陡然红,憋回眼泪,忍着心头酸痛,张了张嘴,轻声道,“是,民女记下了。”

自有人安排吴婉回家守卫之事,田晚华接到明湛口谕,亦未料到吴婉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能至御前诉冤。

吴婉回家,累的险些虚脱。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她并不知晓明湛的容貌,加不会知晓今日善仁堂会有御驾亲临。只是听说善仁堂乃太后首倡,她原是打算拼个鱼死网破,用银子砸也要将名声砸到卫太后跟前儿。只有这样,陆家才不敢对她胡作非为。

可是,计划实行起来,不单单是靠勇气就能解决的。

她自从得知堂审推迟,便去了善仁堂。在善仁堂足足坐了个时辰,都未能下定决心。看到明湛行人进门,御医脸上那种惊惶的神色,让吴婉心下微微动,福至心灵,想到帝都偶尔流传的皇帝陛下喜好微服的流言。贸然上前,只当拼死搏。

幸好,她成功了。

吴婉靠着软垫,室内空无人。她欣喜的弯起唇角,眼中却涌出大颗大颗无穷尽的泪水。

听丫头兰心进门回禀:姑娘,帝都府尹田大人到了。

兰心上前轻手轻脚的为吴婉擦干泪水,小声劝道,“姑娘,咱们平安了,快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我出去看看。”

吴婉做事极为漂亮,她极客气的对田大人道谢,田晚华不禁瞧了吴婉几眼,温声道,“本官奉圣命,安排人保护吴姑娘府第的安危。吴姑娘尽可放心,至此案结束,不会有任何吴姑娘不喜欢的人来打扰吴姑娘的清静。”

“谢吴大人。”吴婉柔声道,“民女家人的性命,皆付于大人之手。”

田晚华对着界有孕未婚妇人,实在不易说话,安排好守卫便告辞而去。

吴婉命管家吴伯端出盘银锞子给守卫的头目,权当辛苦费,又命人每日杀鸡宰羊的招待这些官兵。

命人去安排了吴婉之事,明湛在回别院的路上与卫太后、太皇太后说起吴婉的遭遇。

太皇太后无甚心机,义愤填膺道,“陆家这杀千刀儿的,干出这样的缺德事来,人家好端端的闺女就这么给糟蹋了。皇帝,你可不能轻饶。唉,那闺女有了身孕,可怎生是好?要哀家说,不如就凑处儿做了亲,为孩子着想呢。”话到最后,又有几分心软。

明湛知道,太皇太后直是个心软的人。

卫太后并不说话。

明湛笑,“我也问吴姑娘了,哪知吴姑娘是死都不肯的。”遂将吴婉番话说了出来。

太皇太后并不过心,只道,“太好强了。”不再理会此事。

祖孙三人只是当闲话说,陆家却是掀起惊天波浪。

任陆文韬再神机妙算本事了得,他也没料到吴婉有这等通天的本事!

他刚刚摸到吴婉的影子,吴婉已经自御前回家,且家门口守着队帝都府尹的官兵。再打听吴婉今日所为,陆文韬浑身发冷,如置冰窟,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厉害好毒辣的女人!

陆文韬眼见事情不妙,先与父母说了,南丰伯夫人顿时没了主意,急的团团转,哭道,“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那女子,咱们娶她成不成?咱们替老八明媒正娶的娶她成不成啊?”

南丰伯怒喝,“遗祸家门的畜牲!早知如此,生下来就该掐死!”这话说晚了足足有十八年,绝对的马后炮。

南丰伯夫人泣道,“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老八可怎么办哪?莫非,莫非……”南丰伯夫人脸色惨白,抓住儿子的袖子,激动的问,“文韬,若是你弟弟像那个赵喜……那我也不必活了!”

“母亲母亲,不至于此。”陆文韬扶着母亲的手臂,安慰道,“母亲,老八这个起码没出人命,不至于此。”

听到长子的话,南丰伯夫人总算稳住了心,拿着帕子拭泪道,“文韬,咱们可怎么办哪?怎么办哪?能不能跟公主说说,进宫,求个情面,咱们,咱们娶了那姑娘,还不成吗?”

南丰伯老成持重,“慢着来,你先收拾收拾。文韬,这姑娘帝都可有亲人,父母做何营生?”

陆文韬相当有本事,短短半日已查清吴婉底细,说道,“吴姑娘父母双亡,帝都有位舅舅,任翰林编撰,姓祝,祝玉良。祝大人住在白雪胡同儿,吴姑娘住在琉璃胡同。”

南丰伯对老妻道,“你收拾好了,与我道出门,去祝大人府上拜访。娘舅娘舅,吴姑娘父母既亡,就该是舅家做主亲事。”想着这姑娘单身人,未与舅家同住,想来关系不大亲密,南丰伯又道,“哪怕祝大人做不得吴姑娘的主,起码也要请祝大人祝夫人为咱们说几句好话。咱们再去求吴姑娘许嫁。”

南丰伯夫人见丈夫儿子皆有了主意,也平静下来,忙扶着丫头的手回去洗漱换装。

老妻走了,南丰伯叹道,“此事,等闲不必再惊动御前,能妥当的把吴姑娘娶进门就万事大吉了。不过,我想着,怕不易。这个女子,忒有手段。你跟公主透些口风,或许亦有麻烦公主之处。”

陆文韬点头,“儿子明白。”

祝翰林是个迂腐的性子,见南丰伯大驾光临,尚不知是何原因。结果听南丰伯夫人吴吴吐吐的将话说,顿时恼羞大怒。

“恕下官不识好歹了!”祝翰林连端茶送客都免了,直接黑着脸道,“外甥女受此大辱,下官定要为外甥女讨回公道!伯爷,夫人请回吧!下官无甚好话可说,免得出言不逊得罪了二位!”

南丰伯府在帝都向来光鲜,如今被人灰头土脸的扫地出门,虽然有失颜面,可因事由儿子起,除了默默认下,也无甚可抱怨。

祝翰林犹气的不成,祝太太从里间儿出来,眼珠儿转,帕子捂脸儿,泣了两声,眼圈儿微红的劝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又端茶倒水的服侍了回。

祝翰林拍桌子拍的呯呯响,“天下竟有这样丧尽天良的畜牲!”不放心的起身道,“我得去瞧瞧外甥女。”

祝太太忙拦着道,“老爷且慢,听妾身说说。老爷既是为了外甥女着想,也得想想外甥女的处境呢。您没听刚刚南丰伯夫人说么,外甥女已有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这官司打起来,怕半城人都知道外甥女已是陆家人呢。”

“老爷只管着急过去,到底心里没个成算,能不能帮到外甥女的忙还两说呢。”祝太太拉着丈夫坐回椅中,徐徐劝道,“从长计议,方是正道。”

祝翰林见妻子半点儿不焦急的模样,忍不住迁怒道,“当初我就说将婉娘许配给大郎,你百般不情愿,如今婉娘这样,叫我有何脸面去见地下的妹妹!”

祝太太顿时哭道,“妾身焉知外甥女至此呢。老爷不想想,大郎本就比外甥女年长四岁,外甥女还有三年的孝要守,到底年纪不匹配。我给外甥女说的难道就是外人了?那也是我娘家的侄子,同龄般配的哪里不好?外甥女就嫌了我,执意搬出去。若不是她执意搬出去,个闺阁女儿家,还要逞强去打理什么铺子产业,本就有吃用不清的银钱,也不知这样钻营是为了什么?老爷难道是没女儿的,咱家女儿,哪个能说出门就出门,还去酒楼吃饭的,若不是去酒楼,焉能中了人家的暗算,走到这步儿!”

“老爷若是嫌我不好,哪里有不是,只管说出来。我个做舅妈的,难道不盼着她好。”祝太太愈发哭的伤心。

祝翰林并非擅言辞之人,给发妻哭的心烦,摇着手道,“现在还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有甚用?”

“我是说,如今外甥女都有了人家的骨肉。”祝太太见丈夫服软,趁热打铁道,“像外甥女失了贞洁,如今这个名声,以后还能嫁给什么好人家儿。南丰伯府好容易上门提亲,老爷想想,陆家八公子,那可是南丰伯夫人嫡出的哥儿,大驸马的。”

“这个身份,就是外甥女原来也配不得的。”祝太太道,“这样的大好姻缘,是外甥女的福份。如今外甥女委屈也吃了,嫁到伯府做平头正脸的大房,这是求都求不来的福份。老爷仔细想想,若是外甥女径告下去,最终大不了鱼死网破,陆家公子讨不得好儿。可外甥女呢,肚子里还有块儿肉呢,他日孩子生下来,叫外甥女如何跟孩儿交待,说你爹是个□犯!”

祝太太嘴里跟暴豆似的通说,接着又是捂脸通哭,“我可怜的婉娘啊,真是作孽哟……妹妹妹夫早逝,就这么个掌上明珠,我想到,当年我跟妹妹的好儿来,这心就跟油煎似的……”

祝太太口才了得,哭功过人,祝翰林拙嘴笨腮,颗糊涂心,顿时被祝太太哭软了。

所以,不要以为三从四德的社会里,女人就真的是男人的应声虫。

女人,有女人的生存智慧。

☆、34

南丰伯府交友广阔,纵使被祝家撵出门,亦有可靠关系到祝家打听贿赂帮说好话。

祝太太就背着丈夫得了匣子珍贵无匹的宝石首饰,几盆难得见的宝石盆景儿,衣料古董另外算,着实发了笔小财。

祝太太加用心的吹枕头风儿,终于将祝翰林吹软了。

及至祝翰林去看望吴婉,说起南丰伯府的事,亦说南丰伯府是不错的人家儿,若是外甥女有意,不如就趁此机会嫁过去,将来如何如何。

吴婉凄婉笑,“舅舅好意,我心领了。舅舅想想,南丰伯府是何等门第,就算现在碍于压力名声娶了我,我到底是让南丰伯府失了颜面,将来在公婆日子手下,又有什么好日子过?还有陆老八的人品,稍微是个人,也办不出这样禽兽的事!舅舅是要我嫁给禽兽吗?”

祝翰林叹道,“我是为你腹中骨肉着想。”

“舅舅放心,我自有安排。”吴婉坚持道,“如今,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个公道!”

祝翰林不但面对哭功过人的老婆没办法,就是面对生性强悍的外甥女,照样束手无策。只得细细叮嘱番,又极力要求吴婉去他家里住下,吴婉婉言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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