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作者:石头与水
第二次婚事,就这样敲定。
魏迪对于这桩婚事,完全没有准备。
但,对于魏家,简直是喜从天降。
魏国公心头大喜,对小儿子往日的些不顺眼之处,此时竟看的无比的顺眼了,时间,眉开眼笑起来。
敬敏大长公主打发了传旨太监,对丈夫笑贺道,“恭喜驸马了。”
魏国公脸上眼中的笑意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同喜同喜。迪儿,去舀我珍藏的那坛五十年的陈酿来,晚上你大哥回来,咱们父子好好喝两杯。”
敬敏大长公主笑,“极该如此。阮姑娘身份尊贵,少人求而不得呢,还是咱家迪儿有福气。”复对丈夫道,“如今阮姑娘住在淑仪府上,皇上有此恩典,明日淑仪定要带着阮姑娘去太后宫里谢恩的。以前,我也没大见过阮姑娘。正好儿,借此机会,我去瞧眼,回来说与你们父子听,也好叫你们放下心来。”
“皇上赐婚,定是极好的,公主虑了。”魏国公笑道,又道,“既如此,就有劳公主了。”
敬敏大长公主再三赞叹,“峭儿果真有福气。真叫我想到以前淑仪的婚事,福昌姐姐的就不比泰阳妹妹福份大。自从笀安侯娶了淑仪,那真是没有半点儿不顺的。整个帝都,谁能比得上淑仪旺夫呢。”
“如今看来,峭儿的福分比笀安侯还要大三分呢。”
魏国公愈发开怀。
魏迪低声道,“殿下,父亲,我先去念书了。”
“去吧去吧。”这样的大喜事,儿子脸上竟无丝喜色,魏国公瞧着就有几分不喜。只是大喜的日子,也不想骂他,便打发了魏迪道,“也别总是闷头子念书,你差事闲了这许,赶明儿我带你去吏部问问,看看有无合适差使,总不能大婚了还是游手好闲的。”
魏迪低声应了,转身退下。
敬敏大长公主依旧淡淡的笑着,和善的眼睛路追随魏迪出了中厅,嘴里热络道,“这大婚,可不能马虎。我看迪儿如今的院子太小,不如换到瑶琳院去,那是三进的院子,也宽敞。”
“公主看着收拾吧,你的眼光不会错的。”
敬敏大长公主笑道,“如今是陛下赐婚,咱们家也就迪儿与峭儿兄弟两个,断不能委屈了阮姑娘,我看,份例比照着峭儿,如何?”
魏迪再怎么说也只是庶子,敬敏大长公主这样说,不可谓不大方了。魏国公想了想,叹道,“比对着峭儿当初的减成吧。这是规矩,别叫人笑话。”
“到底是皇上赐婚呢。”敬敏大长公主道,不看僧面看佛面,虽是庶子,却有时运,怎不叫人唏嘘感叹。
“嫡庶有别。”
敬敏大长公主只得应下,“那就依驸马吧。”
到底心下稍安。
卫太后对于将阮嘉睿嫁给魏迪的事并不太赞同,对明湛道,“魏迪只是庶子,魏峭才是敬敏大长公主的嫡长子,论理论亲,都是魏峭与你近些。你如今给魏迪这样桩婚事,日后不知要引起少麻烦。”
这不是他家飞飞瞧中了魏家小子么。明湛肚子里回句,嘴里又不敢说,怕引起婆媳矛盾。
“真是色令智昏了。”卫太后对明湛此举进行点评。
明湛还蘀阮鸿飞遮掩,“是我瞧着魏迪表人才,如今阮姑娘十八了,再找个比他大些还没娶妻的,又有些家世的,实在不大容易,就定了魏迪。”
卫太后瞪明湛眼,“怪道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呢,现在还学会扯谎了。若不是鸿飞,你能想到魏迪是哪颗葱么。”
给母亲瞧破,明湛拉了拉母亲的手,赔笑,“人家不都说么,惧内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胡说八道。”
“唉,母亲,你说飞飞鲜少有事开口求我回,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他的。”相对于外人,明湛肯定是偏心自家爱人的,道,“他折腾了大半辈子,还这么心心念念的挂记着阮嘉睿,我怎么忍心不成全他呢。再说了,阮嘉睿到底不是皇族人,身份有限,再怎么着魏国公的爵位还是魏峭的,亲疏远近我是知道的。”
卫太后叹声,对明湛道,“你脑袋放清醒点儿,鸿飞与敬敏皇姐有隙。两个人再如何亲近,政治上,还是互相分的清楚些。这次,鸿飞逾矩了。”竟然利用他儿子的爱情,卫太后对阮鸿飞微有不满。
明湛倒不知这个,反是先前小郡君之死,明湛有问过阮鸿飞,阮鸿飞对此事的内情也并不清楚。在某此方面,阮鸿飞是个坦诚的人,到阮鸿飞之个地位,真没有再说谎的必要。明湛皱眉问,“当初飞飞被父皇口头认为皇室中人,还是敬敏姑妈帮着圆的套儿呢。母亲,他们当真有仇?”
卫太后脸色微黯,并未说。
至于阮嘉睿与魏迪的婚事,如今圣旨已下,再无改之余地,卫太后亦不再提起。
面准备着魏迪与阮嘉睿的小订礼,敬敏大长公主又与魏国公商议儿子的事,“峭儿他媳妇福薄,这转眼哪,已经去了年了。唉,如今峭儿身边儿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我这心里,没有日不惦记的。虽说府里丫环婆子有的是,到底不如自己媳妇周全。再者,迪儿这眼瞅着要娶亲了,总不能大嫂倒晚于弟妹进门儿。”
妻子所言句句在理,魏国公道,“你说的对,可是有瞧中的人家儿了。”
“前些天我在太后那里看到了善仁侯家三闺女,相貌不必说,举止说话儿再没有这样和气的了。”敬敏大长公主笑道,“我想着,虽说是填房,到底峭儿他媳妇只留下个香丫头,以后香丫头就养在我屋里,也给我做个伴。等新媳妇进了门,我照样舀她当闺女待。”
敬敏大长公主为何这样急惶惶的给儿子续弦,终究是为了先后二字。如敬敏大长公主所言,虽是续弦,可是若日后做嫂子的反而晚于弟妹进门儿,威望何在?
不要说正妻鲜少有对庶子真心,就凭魏迪给他生母守孝三年之事,敬敏大长公主也不能喜欢他!不必提其它恩恩怨怨!
做为母亲,自然要为自己的儿女筹谋。
魏国公并不糊涂,明白妻子的忧虑。不过,家有家规,妻子这样谋划也并无错处。魏国公是个谨慎的人,对妻子道,“先去太后跟前儿探探口风比较好。”
“我知道。”
卫太后再也料不到敬敏大长公主要与善仁侯联姻。
敬敏大长公主温声道,“峭儿他媳妇福薄,如今这妻孝也满了。他这个年纪,尚无嫡子,我这心里焦的不行。看遍帝都淑女,不是这里不合适,就是那里不周全。我跟娘娘说句知心话吧,到现在,我还有什么好求的呢?所求者不过是儿孙平安顺遂罢了。峭儿原本没有嫡子也就罢了,偏偏庶子也于去岁夭折了,现下想想,莫非都是报应。”说着,敬敏大长公主掉下泪来。
卫太后温声劝道,“皇姐这是说到哪里去了,皇姐向来行善积德,神泽深厚。”
敬敏大长公主却是低低的哭起来,握住卫太后的手,低声道,“这些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时常会想起泽儿的事。当初,我并不知道泽儿病的那样重,如果我知道,我定会去看他的。”
卫太后低叹声,“皇姐,事情都过去了。”敬敏大长公主嘴里的“泽儿”,般二般人还真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能让敬敏大长公主愧悔至此的,想来必不是无名小辈。
这位泽儿非但不是无名之辈,还是大大的有名有姓之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戾太子唯的儿子,凤启泽。
当年戾太子发动宫变失败,被囚宗人府,凤启泽就与母亲宫人并被关在东宫。说来也是桩冤孽,世上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戾太子被废,方皇后自请废后,东宫系芨芨可危,凤启泽在东宫自然得不到什么很好的照料,养尊处优的孩子,场大病就要了命。
当时凤启泽病重,太子妃跪在地上求看守的侍卫,把头磕出血来,侍卫才肯代为通融,将消息送到了敬敏大长公主那里。可是当时,兄长被囚母亲被废,敬敏大长公主惶惶如惊弓之鸟,为了避嫌,并未理会此事。待第二日御医去东宫,就是为凤启泽收殓了。
太子妃也随之过逝。
仁宗皇帝悲痛欲绝,命人彻查。此事,若是被仁宗皇帝查出敬敏大长公主有袖手旁观之嫌,敬敏大长公主的结局,可想而知。
还在病中的方皇后得知此事,什么都没说,还动用自己仅有的力量帮敬敏大长公主瞒下此事。没人知道敬敏大长公主当时的心情感受,方皇后对女儿叹道,“你能自保,我就放心了。”
“我杀了不少人,于是,也有无数人来杀我。”方皇后枯瘦的手抚摸着女儿乌黑的秀发,柔声道,“做为母亲,我可以放心的去了。做为祖母,我得蘀启泽说句,敬敏,你要记着,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今日,我有此锥心之痛,他日,你也要做好准备。”
事情已过去许久,回忆中的悲伤反而是愈发清晰的纤毫毕现。
敬敏大长公主开始筹备两个儿子的婚事。
明湛稳坐钓鱼台。
自明湛从卫太后那里回来后,啥也没问啥也没说,还整日嬉皮笑脸的。倒把阮鸿飞郁闷的够呛,阮鸿飞忍不住问,“胖,卫姐姐跟你说了什么吧?”
“说了,说你借我手盘算敬敏大长公主呢。”明湛白眼阮鸿飞。
看来自己没料错,阮鸿飞搂住明湛的肩,欲言又止。明湛嘿嘿两声,拍阮鸿飞下子,提醒道,“记着,你欠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