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作者:石头与水
儿说出难处,明湛并不会怪罪于他。明湛对于身边的人向来不薄。哪怕在当初明湛不会说话时,无权无势,他对身边儿的人也是推衣解食,真心相待。
可是,那种前呼后拥的风光,那种人人恭维的骄傲,那种娇妻美妾的得意,那种男人的野心……再对比今日凄凉愧悔,李诚眼中泪光闪过,低声道,“臣想着,别人也是这样干,臣照葫芦画瓢,应该无甚错处。是臣生了贪心。”
明湛叹口气,翌日,李诚被处斩。
沈拙言在皇家报刊上通报了帝都赈灾案,同时明湛要求将朝廷所有的赈灾款项公布于众,以及所有阵亡将领的抚恤级别与抚恤款项的数目,全部都刊印在皇家报刊最显眼处。
此手段出,不必明湛去查,便有地方御史上本以及诸贪污抚恤银两的案子暴露出来。明湛大怒,近而在六部之外成立个单独直属于帝王负责的衙门——廉政部。
顾名思义,这就是专门反贪部门。
但是有朝臣生怕廉政部成为帝王的特务机构,明湛随之声明,进入廉政部有三个要求,第,公示财产;第二,人情走动不能超过两纹银,若是超过,你得备案;第三,忠国忠君。
明湛道,“朝廷是治理天下的地方,是为了让百姓过好的日子。不是为了让你们升官儿发财,若是你们自认管不住自己的手,可以提前辞官归家,朕也不会怪你们。”
“自今日后,谁再敢乱伸手,咱们的君臣情分可就顾不得了。”
廉政部的设立在整个大凤朝的历史中,甚至在整个王朝的历史中,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无数史学家对于廉政部赞誉有加,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廉政部的建立经历了个无比艰难的过程。甚至连第个主动加入廉政部的官员,亦是个广受争议的人物儿。
明湛正在发愁人手儿的事儿。
这个时候,人们恨不能把自家银子挖个坑埋起来不叫人知道,哪个愿意把财产公示呢。哪怕诸人都知道此部是皇上直接统领,也没啥人愿意去。
冷的很。
就是明湛也没料到第个主动要求加入廉政部的人是魏安。
魏安完全是为了求个省心,他说的明白,“陛下,我啥也不缺了,就盼着能过安全日子。我就图您那条儿,人情往来不超过两银子。虽然大哥不在帝都,唉,走动的人家儿实在太了,光走理就烦的很。我加入廉政部,不送礼,也不收礼,省了大事。”
这个时候,明湛还真需要个人出来当个榜样,见魏安说的实在,还是犹豫的问句,“这要是进来,以后舅舅送你东西,你也不能收了。”
魏安眉毛挑的老高,撇撇嘴道,“我用得着他送我东西?向来是他来我府上混吃混喝,若不是看在陛下您的面子上,真懒得理他。”
“这跟朕有什么关系?”明湛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竟然在魏卫夫夫二人的生活中起到了什么举足轻重的作用不成?
魏安脸理所当然,大大方方道,“自然有关。卫颖嘉相貌不错,身量也不错,床上技术不错。虽然有些小心眼儿,不过好歹是个皇亲,有陛下您的面子,我也能跟着沾光呢。若他不是永定侯,而是路上讨饭的乞丐,难道我会跟他在处儿?”
“你这也忒实在了,叫舅舅知道,伤心。”明湛听了耳朵八卦,内心非常满意。不过俩人早八百年前就勾搭上了,现在魏安说是图卫颖嘉的身份地位,明湛是不能信的。
“谁叫他喜欢我呢。”魏安哈哈笑两声,就要告辞,明湛唤住他,“你去瞧瞧皇祖母,她老人家常念叨你的婚事呢。”
太皇太后对他们兄弟向来非常照顾,魏安自然领命。
太皇太后的年纪并不大,还不到七十岁。
见着魏安倒是挺高兴,命人拿了新鲜的果子来给魏安吃。
“姑母,您身子好些了吗?”见了面儿,魏安自然要问句。前些日子太皇太后身子不适,魏安来瞧过两回。老太太已是宫里辈份最高的人了,俩儿子虽然远在云贵,明湛却是亲孙子,自然委屈不到老太太。
太皇太后笑眯眯的点头,“无妨了。前儿我还说呢,叫皇上瞧着帝都里的名门淑媛,给你找个合适的闺女。”
“姑母,您就别为我操心了。”魏安剥了个橙子给太皇太后,“我什么样,您还不知道么。也配不上好人家儿的闺女。”
“这叫什么话。”太皇太后素来护短儿,且在她看来,魏安除了有些喜欢男人的毛病,没啥地方不好。可喜欢男人,又不耽搁生孩子,执拗道,“你这模样这身份,比哪个都不差。娶个贤惠可人的,生几个孩子,也像户人家儿。不然如今你大哥在海外,那么大的府第就你个,没个妥帖的人照顾你,我也不放心呢。”
魏安虚应,“以后再说吧,我也没见过特可心的呢。”
“恍恍惚惚的,我倒是听说徐相家的闺女不错。”太皇太后也不知打哪儿听来的小道儿消息,对魏安道,“虽说和离过回,却不怪这丫头,贤惠又能干,还为太后南下去打理善仁堂呢。你要是中意,我为你做这个大媒。”
“姑妈,我真没大婚的意思。”魏安对徐盈玉不大了解,但是对于徐家彪悍的小舅子们是知道二的。连二驸马与武榜眼去替徐家前女婿说情,都被人板砖给揍出来。若是娶了那女人,怕是脑袋不保。
太皇太后见魏安死活不愿意,也不愿强求他,毕竟与杜如梅的婚事就是太皇太后做的大媒。后来两人实在脾性不合,两天小吵,三天大吵,成为帝都城里有名的怨侣,最终以和离收场。如今魏安二婚,自然要加慎重些。出身不论,关键是性子得好。
性子好吧,也不能太绵软,否则不会理家,不懂得照顾人,岂不白搭。太皇太后相中徐盈玉,倒不是说她对徐盈玉有了解,关键是徐盈玉倍受卫太后的重用。虽然太皇太后和卫太后并不大透脾气,不过,她对于卫太后的眼光还是很信任的。
但,魏安不乐意,也只得再作他想了。
暂且放下这桩心事,太皇太后又想起件别的事,问魏安道,“子尧,这快过年了,你说叫你大表哥回来,好不好呢?”
魏安心里个激灵,惊诧的问,“姑母,这话从哪儿说的啊?”
“我是想着,都年下了,景乾生在帝都长在帝都,从没离开过帝都。下子去了云南那么远的地界儿,虽说景南也在那里,唉,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如今明湛做了皇帝,天下也不比原本景乾做皇帝时太平了。”太皇太后旧事重提,“我想着,要不要叫景乾回来。我年纪大了,还能再活几年呢?我想着,活着时能跟儿子们在块儿。再者,明湛还是年纪太小了,这治理天下的事儿,还得景乾教教他呢。”
魏安瞪着眼睛看着太皇太后,问道,“这些事,是谁跟姑母说的呢?”
“没什么人跟我说。”太皇太后嘴还挺硬,“我自己琢磨的。前些天鞑靼人在外面围城,吓得我半个月没睡着觉。唉,我个老婆子有什么要紧呢。这天下江山可是祖宗的基业,我担心的很。”
魏安摇头,心里不赞成,却不敢直接说的太狠,以免伤了太皇太后的心呢。“姑妈,鞑靼人虽然来了,帝都城却是再安稳不过的。皇上已经将他们打回了西北,就是鞑靼可汗,可汗您知道是什么吗?”
太皇太后想想,“鞑靼人中的皇帝吧。”
“对,鞑靼人的皇帝都被皇上给打死了。”魏安尽量用平和简单的语言解释给太皇太后听,道,“皇上刚登基就能打死鞑靼的皇帝,英明极了。姑母,您知道为什么太上皇要去云南吗?”
“景乾说是去调养身体?”
“对,这是方面。”魏安温声道,“还有另方面的原因,太上皇若是直在帝都,皇上永远无法独当面儿。为了让皇上成长为真正的帝王,太上皇方去了云贵。姑妈,太上皇对于皇上的良苦用心,您可得体会哪。”
太皇太后不解的问,“那叫景乾回来,手把手的教皇帝,不是样的吗?”
“若是样,太上皇怎么会去云南呢?”魏安反问。
太皇太后思维简单,并不擅长思辩,叹道,“景乾对于皇上的用心,就是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了。”这么说着,太皇太后心中隐隐生出些许怅然,想着若明湛是凤景乾的亲子,恐怕儿子也就不必远走云贵了。
魏安温声提醒道,“皇上是二表兄的嫡子,也是您的嫡孙呢。”
想到小儿子,太皇太后心中那点儿怅然又消失了,笑着点头,“是啊,皇帝对我也是极好的。”
魏安劝了太皇太后回,琢磨着皇上特意叫他过来,是不是用意就在此处呢?
反正这些事,碰到了,他就劝上劝。太皇太后的性子,魏安很清楚,头脑简单,也能听人劝。魏家虽是因太皇太后而晋身,不过,这老太太实在没有什么本事。
好在魏家兄弟脑子足够清醒,哪怕没啥本事的魏安,也并不令人生厌。
接到慈宁宫的密报,卫太后总算能暂时松口气了。
徐盈玉回了帝都,在家里简单的梳洗后,便进宫与卫太后汇报了淮扬善仁堂的工作。
明湛听说徐盈玉进宫,急脚的赶去瞧稀罕儿。
徐盈玉起身与明湛见礼,明湛摆摆手,朝人家姑娘俏丽的小脸儿瞟了几眼,笑道,“徐女官不必礼,这半年不见,徐女官出落的越发飘逸了啊。”果然是为伊消的人憔悴哪。
想不到林永裳有这样的本事,明湛再次感叹了番。
徐盈玉是个非常规矩的人,尤其是面对着帝王,她可不敢把这话当成赞美。帝王是男人,个男人赞美个女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徐盈玉谦逊道,“陛下过誉了。”
明湛咕呱阵笑,再次赞道,“是朕的大实话,朕从永裳的奏章里知道,徐女官对他相助矣。唉,林永裳有没有给你发份俸禄啊。”
徐盈玉怎么听都觉得皇上这话儿有几分不正经,只摇头,不敢再答。
“这个林永裳,可真是抠门儿,没事儿,朕给你补上。”明湛有用没用的扯了大堆闲篇,直到卫太后命人给明湛上了杏仁儿茶,堵上了明湛的嘴,明湛才算安生下来。
徐盈玉继续说起扬州善仁堂置了几所宅院,改建后,给那些远道来的病重的病人住,如此病人大夫两方便。明湛忙插句,“这个法子好。各类病人最好分开安排病房,还要教出些略懂药理知识的护理来才好呢。”
明湛就将关于护士的套与徐盈玉说了,徐盈玉听的暗自点头,心道,皇上说话儿虽不大正经,说起正事倒是比他们想的还要周全许,心下暗服。
直到晚上,徐盈玉方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