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作者:石头与水
严叹道,“这有本事的不来,没本事的上赶着来。”若是来大同城的是薛少凉,定能助他们臂之力。
宋遥不禁笑道,“是啊,若是少凉能来西北。他武功比我还要好,定能立下功勋的。”
赵令严的手脚已够快,将宋远供出的人并抓到大狱里锁着,但,此事还是漏出风声去,很快便有大同御史上奏明湛:宋遥身为军统率,竟然满怀私心,将其堂弟安插入军营,后又指使其苛扣军饷,高利盘剥,竟出人命等事。
明湛听后心下沉,捕风捉影么。
御史说话或者略有夸大,但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哪。
妈的,刚见过宋遥,这小子就如此的不争气,弄出这种事端来。明湛脸上不辩喜怒,淡淡道,“竟然有这种事?李相,依你看该当如何?”
李平舟思量片刻道,“大同御史证据不足,依臣看,为还宋将军清白,当派御史过去详查此案。”
“派何人呢?”
“右都御史蒋文安,先前曾赴福州查赵氏案,后又至扬州查淮扬总督林永裳案,年富力强,可用。”李平舟道。
明湛点了点头,“大同将军非同小可,刑部,大驸马,陆文韬,你与蒋文安并过去,查明此事。”
陆文韬很诧异明湛点他的名儿。自从出了他家八弟这事儿,明湛对陆家就不冷不热的,这个时候,点了陆家的名儿。陆文韬既惊且喜,急忙与蒋文安并领旨。
明湛下朝与阮鸿飞道,“宋遥实在太不小心了。”
阮鸿飞笑,“你对他倒是挺信任么。”还没查呢,就认定宋遥清白,这可不像疑心甚重的明小胖说的话儿啊。
“那是,咱大侄子么,我怎么着也得另眼相待回啊。”嘿嘿,其实他另有消息来源啦。当然,这种话,明湛是绝不能说的。接过阮鸿飞递上的茶水两口喝光,明湛问道,“实在太不小心了。宋远,你认识宋远么,飞飞?”
“我跟宋家人来往的也不,哪能个个都认识呢。”
“据说就是这宋远,被宋遥指使着拿将士们的饷银放高利贷啊。”明湛揉着太阳穴,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我看,高利贷的事与宋遥或许不知情,他屁股还没把将军的位子坐稳呢,这时候没这样大的胆子。不过,我说宋远是不是脑抽儿了,还是被人陷害呢。”
摆摆手,明湛道,“人头猪脑的事儿都出来了,实在理解不了,随他们去吧。”
阮鸿飞笑笑,“你本不必管,只消安生看戏就是了。”
明湛甜言密语道,“我想力所能及的叫你开心呗。”
“胖,你生日快到了吧?”阮鸿飞换了个话题。
“嗯,内务府已经提了。我倒不想大操大办什么的。我生日过后,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辰,我估摸着老太太又要念叨着父皇了。”明湛倒不是忌惮凤景乾,他只是希望在近三年之内,凤景乾不要来帝都。等他将皇帝这个身份实实在在的坐稳了,凤景乾再来。
“个老太太,你不理她能怎么着?”在阮鸿飞看来,明湛偶尔太心软了。当初明湛小哑巴时来宫里,可是遭了不少罪。那会儿老太太可是没有半分做祖母的风度来着。不过,阮鸿飞会对明湛动心,就是因为明湛心软,有情义。
明湛道,“唉,皇祖母政事什么的也不懂,也不搀和。我想着,能让她高兴就高兴吧。都这把年纪了,再者,父皇与父王还在云南呢,也不好叫他们挂心的。”
阮鸿飞耸耸肩,不再提此事。
若是寻常人,心软善良,倒是种美德。
不过,这种美德若是放在皇室之中,就是催命的毒药了。
明湛实在没料到有人敢说这样的话。
朝中宗室命妇,凡女眷必然要初十五的去慈宁宫寿安宫给太皇太后与卫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不理俗事,倒是卫太后时不时会准备茶话会、赏花会,或是其他的名头儿与这些官眷宗室来往。
在某种意义上,因为明湛没有皇后,卫太后屡行了皇后与太后的双重职责。
卫太后照例先去了太皇太后的慈宁宫,之后,太皇太后留下襄仪太长公主说话儿,其他们则随着卫太后移驾寿安宫。
以往都是这样,却不想今日有了变故。
襄仪太长公主来,卫太后未受她的礼,太皇太后赐座后,襄仪太长公主直接道,“我有件事,想请示太皇太后与太后的意思?”
太皇太后笑呵呵地,“姐姐请说吧。”
“是这样,如今陛下的万寿节就到了,接下来就是太皇太后您的千秋节了,还有太上皇的寿日在五月,拢共差不几日。”襄仪太长公主看着太皇太后道,“太上皇远去云贵日久,没的不惦记帝都的。何况先前鞑靼人围城,心肝儿都吓的不会跳了。我瞧着,要不请太上皇回来,过了太皇太后的寿辰。再者,皇上对于太上皇素来孝顺,想来也定会高兴的吧。”
襄仪太长公主的话直戳到了太皇太后的心坎儿上,太皇太后笑道,“是啊是啊。”知道自己做不得主儿,问卫太后,“太后,你说呢?”
自襄仪太长公主开口,卫太后就捧起了茶盏,喝了巡茶,听太皇太后有问,卫太后方不急不徐的撂下茶盏,温声道,“太上皇是去云贵养病,并不是平白无故的就到了那老远的地界儿去。否则,依太上皇的孝顺,怎会远离帝都呢?”
“太上皇的来去,岂是皇帝可以做主的?”卫太后看了襄仪太长公主眼道,“若是太上皇养好了身子,理所当然应该回来的啊。在云贵,并非长久之策。”
“再者,鞑靼人的事。皇帝刚刚登基,朝中面孔尚且认得半生不熟,何况边关守将?”卫太后再道,“这些将领啊……”
“不怕太长公主您恼,还都是太上皇使出来的人呢?太长公主这样有胆色的人都怕的心肝儿颤,我倒是不怕。”卫太后神色淡淡道,“怕什么?皇帝是我嫡亲的儿子,皇帝的本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啊,守得住这帝都城,也守得住这万里江山。”
襄仪太长公主给卫太后这几句话驳的脸面全无,倒只有太皇太后依旧笑道,“是啊,皇上是好的,对我也极孝顺。”
卫太后真不知道她这婆婆是真傻还是装傻了,倒是襄仪太长公主旧话重提,“既这么着,此事,我就托给太后娘娘了?”
“好啊。”卫太后不动声色,心里已有了主意,道,“既然母后与太长公主都思念太上皇,不如母亲先写封信。我想想看,对了,太长公主的外孙子,安悦公主的儿子开浚,正在皇帝身边做侍读学士,听皇帝说,开浚少年有才,出息的不得了。”
“依我说,这信使都是现成的,就派开浚去。命他好生问侯太上皇的身体,若是太上皇身体好转,让开浚奉太上皇的仪驾回帝都来。办得好了,算他有功。若是办不好,没能请动太上皇……”卫太后笑望襄仪太长公主眼,“辜负了母后与太长公主的期待,可是要罚的。”
襄仪太长公主话中带话道,“这些朝中的事,我并不很懂,倒是太后娘娘如数家珍,没少关注啊。”
卫太后道,“太长公主过誉了,身为太后,的确应该关注些朝政。像现在,不就可以为母后与太长公主分忧了吗?不然,太长公主只管将事情交给我,我却不能办,倒显得寿安宫无能了。”
襄仪太长公主给卫太后噎的无言,只得对太皇太后道,“时候不早了,太皇太后,还是让太后回去吧。”
“是啊是啊,你也累了,去歇着吧。”
卫太后微点头,转身走了。
太皇太后即便是脑袋简单些,也瞧出襄仪太长公主有些不对头了,拉着襄仪太长公主问,“你这是怎么了?跟太后说话这样冲。”
襄仪太长公主眼中含怒,对太后道,“您不知道呢,太后给淑媛赐女官了。”
这件事,太皇太后尚有印象,点头道,“唔,我知道,不就是个梳头丫头么?这有什么稀奇的。是淑媛自己瞧上的,不好跟太后说。太后见她实在喜欢,这才给她的。”
“您这是听谁说的?”
“太后亲口跟我说的。”太皇太后倒是实在。
襄仪太长公主很不大公主鸣不平,叹道,“她说,你就信。你呀,也不想想,哪个丫头能好端端的弄个小狐狸精进屋儿呢?如今大丫头为难着呢。若不叫大驸马沾身儿吧,毕竟是太后赐的人。若是把那小狐狸精给了大驸马,你想想大公主的心吧。”
“竟然是这样。”太皇太后有些不能相信。
想到卫太后先前的强硬,时间,襄仪太长公主竟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叹道,“如今太上皇刚去了云贵,她就能对大公主下手,待日后,怕是连你我的立身之地都没有了。”
“不至于此。”太皇太后觉得大姑子危言耸听了,道,“皇帝对我是真孝顺,就是现在,也会每日过来给我请安呢。皇帝节俭的孩子哪,我听说,皇帝每餐菜不超六道。我这里还加了些份例呢,我说不要,皇帝都不答应。这宫里,有什么东西,也是先给我呢。姐姐,你想了吧?”
“还是叫太上皇回来吧,再好,能好的过太上皇么?”
太皇太后不说话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
☆、158
卫太后当晚就把这事儿与明湛讲了。
明湛又不傻。
可,当时明湛的表情实在够傻,张大嘴巴,瞪大眼,脸的蠢相!他从来没想过,襄仪太长公主会来这招儿。
为什么啊?
他对安悦公主难道差了?他对安定侯难道还不够好?他对郑开浚难道不够重用?
明湛惊的手歪,盏温茶泼在手上,顺着手流到裤裆里,洇湿裤裆烫到了小小湛。明湛“嗷”的声叫起来,卫太后吓跳,急忙拉开他的手问,“怎么了怎么了?”
明湛原地蹦了三蹦,夹着腿道,“我先,我先回去,换个裤子。”
卫太后过来人,小时候还给明湛洗过澡,见他湿了那里,急忙问,“烫着没?”男人那个地方可是脆弱的很。
明湛脸红的跟炭烧似的,脑袋拨浪鼓儿似的摇头,“没事儿没事儿,我先回了啊,母亲。”
“不行就宣太医啊。”卫太后叮嘱句。
“知道了。”明湛觉得简直丢死人了,他管卫太后要了件大抖篷遮羞,急不迭的夹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