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参考乾清宫和暖阁的资料。关于暖阁床多的说法,作者查到正德之后的嘉靖皇帝,在暖阁摆了二十七张床。这里私设暖阁在朱厚照在位的时候,床已经蛮多的。
刘艳儿的身世有参考《武宗外纪》:“偶于众妓中,遥见色姣而善讴者。援取之,询其籍,本乐户刘良之女、晋府乐工杨腾之妻也。赐之与饮,试其技,大悦……遂载以归。”
为什么这个世界想要写刘娘娘呢,有《武宗实录》:上南巡留南京时,凡寺观钦赐幡幢,皆书“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太师后军都督府镇国公朱寿,同夫人刘氏”,并列名于上。
大约意思是朱厚照很喜欢去寺庙,他以大将军朱寿的身份去拜佛。他说将军夫人是刘氏,让两个人的名字并排在一起。从另一个层面讲,刘氏是朱厚照马甲号的大老婆。
还有《世宗实录》的记载:“南京给事中王纪言:武庙南巡亲讨逆濠,称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后军都督府太师镇国公,用诸一切文移。间至寺观,旛幢□列斯号,复系以名,而夫人刘氏亦得并书。□尊启侮,不可以传示天下后世,宜为讳处……其寺观所悬旛幢并行在镇督府额宜尽撤去。上从之。”
第713章 朱厚照做好人(4)
◎刘娘娘进京◎
张嫣说“京城多的是捡钱的机会”, 刘良原先是不信的。
可是事实证明,他闺女的手气竟然很好!
父女二人背着包袱, 刚出了太原, 小姑娘走了没几步,喊累。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咦”了一声, 说:“爹,我鞋子底下好像被石子硌住了,我脚疼。”
“我瞧瞧。”刘良蹲下来, 毫不嫌弃地举起闺女的脚。他定睛一看, 好家伙,似乎是一粒银白色的珠子卡在她的鞋缝里头!
他不嫌脏,把珠子从鞋底抠下来, 然后放到嘴里咬了一下。
张嫣故作不解地问:“爹, 这是什么东西?”
“呸呸——”刘良吐了一嘴唾沫,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是真的,银做的珠子!”
“银子?”张嫣的声音拔高了一下,下一秒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过路的行人。她抓着刘良的手,仿佛十分激动:“爹, 我们捡到银子了?”
刘良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咧嘴笑:“对,捡到银子了。等到有人烟的地方,爹买一头骡子, 让艳儿坐着骡子进京。”
张嫣低下头去, 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她怕去京城的路费不够, 昨天趁刘良睡着,偷偷从系统里面翻出来一根最不起眼的银饰。曾经的皇后娘娘有很多珠宝,金的、宝石的、玉做的都有。
唯独比较少银子。
小张翻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找到一支步摇。银质的步摇做得复杂华丽,绝对不可能被这个时候的“刘艳儿”拿出来,否则可能会引来祸事。她咬牙掰了小半夜,终于徒手弄了流苏上的小银珠下来。
一粒绿豆大的银珠子相当于多少钱?
她把银珠子藏到鞋底,忍着硌肉的不适应感,等出了太原再喊爹。刘良信以为真,当真以为是天上掉银子的好运气。
他感叹道:“我家艳儿合该是享福的。”
张嫣怕不够进京的路费,又举起另一只脚,眼泪汪汪地说:“爹,我这只脚也疼。”
“好厉害!”刘良看着她的另一只脚,又从上面抠下来另一粒银珠。
用这两粒银珠子,他跟乡人买了一头老骡子,附带后面的车。他开着这辆骡车,深感解放了双腿,下一个目的地是山西大同。大同在太原的北面,是大明的军事重镇。据说那附近没有流寇,有长期驻守的明军。
刘良知道自己力量微小,存了依附队伍的心思。
张嫣在山西大同故技重施,“捡”到了一粒晶莹剔透的碧玉珠,大约有龙眼大小。刘良宣称是“家传宝物”,在当铺“忍痛死当”,换来二十两银子。
他用银子买了几身好衣裳,自己三身,张嫣五身。他又买了十几坛普通陈醋,拉着闺女对了一晚上剧本:“见着旁人,你就说家里是做小买卖,开醋坊的。别人再问你,你就说进的是好醋,要送去给京里的贵人享用。”
他虽然有了骡车,但是山高路远。万一遇到流寇,压根逃不过去。
他打听到有大同的大商队进京,足足有百十个护卫,似乎还有点军队的背景。他送了半两银子,跟商队管事搭上话,说是顺路,想做个伴。
人家同意了。
“爹你好聪明!”张嫣小小地惊呼一声,卖醋人的身份在大商贾眼里不值一提,讲得难听点,人家黑吃黑都不至于贪你几坛酸醋。
“那是!”刘良露出得意的笑容,“你爹虽然不会唱戏,可是我在后头拉琴,听的戏比你吃饭还多。”
什么进京赶考啦、路遇山匪啦、该怎么自救啦、还有什么豪门富贵啦、王孙公子啦……刘良没有出过远门,但是他想象力丰富,还会吹牛。
他偶尔跟商队的人吹嘘,说是他二叔伯在京城当大户人家的管事,提携他给老爷送醋。
“爷什么都不爱,偏喜欢这一口醋,夏天没醋吃饭都不香。天下那么多醋,爷觉得大同府的醋最好吃!听闻府里有一位大奶奶,做得一手醋鸡,那个滋味……”
讲到这儿,他闭上嘴巴,断在那里,不说了。
听的人好奇地追问:“那滋味好吃吗?”
刘良翻了个白眼:“我又没吃过她做的饭,怎么知道呢。”
旁听的人顿时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倒是这个理儿!”
张嫣坐在爹爹身边,听着他跟人吹牛,跟着哈哈地笑。她生得可爱,不闹腾,别人都说她乖巧懂事。
“怎么你爹出门拿货带着你呢?”商队里的做饭婆子问她,“那么小的女娃,竟然跟着走那么远的路!”
张嫣瞎编:“我娘死了,家里没人,爹不放心把我留在家里。”
她嘴挑,有点嫌弃婆子做饭粗糙。她指点对方:“羊肉和姜片一起焯水,炖的时候放点米酒,这样的汤煮出来更香。如果爱吃香菜的话,在羊汤滚烫盛到碗里的时候,撒一把菜。”
虽然小张不会做饭,但是她的理论经验很丰富。
婆子半信半疑地照做,炖出来的羊汤大受欢迎。商队的人问她的手艺怎么突然变好,她客气地说:“是刘姑娘的功劳。”
“哦。”众人恍然大悟。
刘良插了一句嘴:“我家姑娘在京城的时候,最爱随我下馆子,嘴巴挑剔得很。她自己在家不会做饭,或是我做好了,她等着吃。”
有人嘀咕,这个卖醋的刘良太疼女儿了,得亏他有钱烧的。
父女两人都会编、会装,瞎话张嘴就来。他们很快坐实了“有点钱、卖醋、跟某家权贵有关系的小生意人”的人设,对于有钱有关系的人,别人总是多带几分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