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去过我院子。”青颂看着他:“你都看到了。”
宋昱沉静望她,轻勾了勾唇,忽然将手指捏到她脖颈的一处,轻声道:“不要去找了。”
女孩瞬间瘫软在他怀里,被横抱起来,伞飘飘然坠地,被风吹动,雪被踩踏渐远,依稀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师父带你回去。”
宋昱抱她回屋子时,门前台阶下丑了吧唧的雪人依然屹立在风雪中,他经过时看见雪人脸上已经被模糊的笑脸。
六月在门前张望,看见宋昱抱人回来吓了一跳,慌忙迎上去,紧张道:“国师大人,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宋昱进了屋,将人放在床榻上,看见六月利索的给她脱去鞋袜盖好被子,才拍掉自己身上的雪,轻声道:“你刚才可看见门外有人?”
六月一怔,摇头道:“没有看到,是团团跑出屋子,姑娘去门前找,看见有脚印,这才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宋昱垂眸看了眼趴在椅子上的团团,伸手将猫拎起,凑在鼻前闻了闻,问道:“都给它吃什么?”
“就吃些平时猫能吃的东西。”六月怯生生的站在原地,隐隐有些不安:“国师大人,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有。”
宋昱摩挲团团的脑袋,似不经意道:“你的家在哪?可还有家人?”
“奴婢本是祁安县张家庄人士,家里还有一个母亲,自小便被送入宫中,从前在浣衣局做着缝补的杂活,得了天大的赏识才能去拂晓宫中照顾姑娘。”
六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国师大人,姑娘性子单纯,奴婢绝对没有二心的!”
宋昱面无表情看她,半晌之后才说:“知道她性子单纯,还故意在背后推波助澜,你到底是宫里出来的。”
六月脸色一白,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几乎哭出来:“国师大人,皇上是真心喜欢姑娘,不会害姑娘的,六月受皇上嘱托好好照料姑娘,绝没有要害姑娘啊!”
“真心?”
宋昱反问一句,冷冷瞧着她:“你从哪看出来的?”
六月愣了下,他便接着反问:“真心假意,你认为你看得出吗?”
“你信吗?”
六月白了一张脸,冷汗从额前渗出,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从你来时我就想换了你。”宋昱看了眼床榻上隆起的人形:“可这些年都是你照顾,她与我说过,你像她的家人一般,是十分重要的。”
“从前我不在时,你想如何推波助澜都无所谓。”
他顿了顿,摩挲团团脑袋的手停住,冷冷道:“如今我在这,你当她还是任人拿捏的?”
团团叫了声,从宋昱怀里挣脱跳到地上,到六月手边蹭了蹭,好像饿了。
“国师大人!”
六月的眼泪出来,她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重重的磕了一头,哑声道:“奴婢知错了。”
宋昱冷冷瞧她,一言不发。
“国师大人,奴婢保证绝无下次,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了,再给一次机会吧。”
六月匍匐在地,痛哭流涕。
“你的机会并非我给你的。”
许久之后,宋昱目光寡淡看她一眼,冷冷道:“再有一次,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
“谢谢,谢谢国师大人。”
六月感激涕零,同时也松了口气。
床榻之上的人发出嘤咛声,宋昱起身看,发现人没醒,不过皱着眉头,好像不太舒服。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立即嘱咐六月去厨房熬姜水过来。
六月应着,急急忙忙的就出门了,等她火急火燎端着姜汤回来时,看见宋昱正用帕子擦去青颂额角的汗,细致认真,与刚才神情恹恹质问她的人截然不同。
她有些恍然,忽然想起姑娘曾经眉眼带笑的跟她说,师父是这世间最温柔的。
可是她见过的从来都是眉目清冷,面容冷漠的国师,从未见过如此温润如玉的宋昱。
确实是温柔,却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温柔。
宋昱接过姜汤时,问了句:“加糖了吗?”
她点点头。
宋昱便端着碗,半强硬带哄诱的把青颂叫起,在身后垫了枕头,一口一口喂着,没有丝毫不耐。
这个平时不沾烟火气的男人,照顾起人来比她都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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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往后,越心疼宋昱,太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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