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颂一整天没有胃口,小腹隐隐疼痛,她躺在床榻之上,一副恹恹的模样。
六月中间又来过几回,甚至拿来了她最爱吃的杏仁酪,她也只吃了两口,就又躺下了。
宿醉之后的疲惫乏力加上小腹不适,让人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迷糊了好几次,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沈良州坐在她床榻前。
反应了好一会儿,青颂才反应过来,重新紧闭双眼假装还没醒,听见他幽幽说了句:“朕看见你刚才睁眼了。”
青颂心说你胡说八道,你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知道啊。
沈良州转过头,脸颊有道淡淡的红印子,不算严重却十分明显。
他指着脸上的伤痕问:“你知道这是哪来的吗?”
青颂愣了下,他便又伸出一只手臂,上面有一排整齐的牙印,还渗着血迹。
“还有这个。”
她沉默一瞬,忽然想起昨日喝多酒咬的那一口,还有沈良州给她上药的时候自己乱抓乱挠的那几下了,飞速的思考之后,她颤巍巍的起身,噗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头:“皇上,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
“昨儿又踢又打的不是挺能折腾的,怎么今儿蔫吧了。”
“我……”青颂摸了摸肚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朕听六月说了。”沈良州拉过被子重新给她盖上,摸了摸她的头发,眉眼带着笑意:“小姑娘长大了啊。”
六月没每隔一会儿就会送过来汤婆子,再把凉的换掉,放在她的小腹处,嘱咐她不要着凉。
青颂隔着薄薄的衣料摸着暖烘烘的肚子,鼓足了勇气问:“皇上,六月说等过了年,我就到了及笄之年了。”
“不急,还有半年。”
“那皇上,及笄是什么意思?”
“宋昱从没跟你提过?”沈良州看她。
她摇摇头,想了想又说:“六月提了一嘴。”
小皇帝就皱了皱眉:“他怎么把你养大的,散养?”
青颂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小皇帝便暗自嘀咕了声:“老男人,死变态,当是养鸡啊。”
于是,远在王家村山上正在推辞正在说媒老太婆的宋昱连打了几个喷嚏,吓了王老太婆一跳。
沐寒上前去想把她的茶杯端走送客,被眼疾手快的抢了回去:“哎小伙子,不用再添了,婶子喝不下了。”
沐寒憋了一肚子火,对这蹬鼻子上脸的老太太看不下去,又碍于宋昱在场硬生生忍下了,咬着牙道:“您别客气,多喝点,有的是。”
“哎呀,喝不下了嘛。”
王老太婆摆了摆手,抓了把桌上的瓜子嗑着,唾沫星子满天飞:“宋先生,您再好好考虑考虑,这事对您绝对没坏处的。”
“不用了。”宋昱又重复了一遍。
王老太婆唉了声,一拍大腿:“怎么能不用呢,这家里啊,就得有个女人,您瞧村里那王屠夫,媳妇前年突然得了重病,死的那叫一顺溜,铁牛那娃子差点哭断气,天天在他娘坟头上哭天喊地,以前多敦实一孩子,没几天就瘦脱了相,每个人样了。”
说着,她还掏出绢布,有模有样的擦了擦眼角的泪:“苦了大人倒没什么,这孩子可怜呐。”
“要不说家里不能没个女人,没人给伺候着哪行,我给介绍了邻村的死了丈夫的小媳妇,铁牛爹原本还不答应,这不去了之后又是洗衣做饭又是照顾父子俩,这事才欢欢快快的应下来了,现在这一家人,过的那叫一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