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郡主,你随在下走,在下就不动你。”
黑衣人声音清冷略显稚嫩,想是年纪不大。手里的剑并未出鞘,只是按着而已。
但是那样子是,如果叶欢不跟他走,他也不介意灭个口啥的。
叶欢举着烛台的手直发抖。
在考虑冒着危险喊救命还是跟这人走。
选择前者很可能被直接灭口。
选择后者她性命暂时保住了,但是名声肯定是保不住了。
未出阁的大家之女一夜之间被人掳走,就算之后被救回来,她的日子绝对不好过,怕是叶云安和离国都会介意。
女子最重要的是闺中清白之名,一旦辱没,那就是万劫不复!
许是看透了叶欢的犹豫,那人嗤之以笑。“想不到清和郡主这么在乎名声,宁愿是不要命也要保住名声。
那么,就别怪在下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了——*”
那人的话轻而缓,冷冰冰的,其间嘲讽之意不显而喻。
叶欢闻言恼怒,将手中烛台砸向那人!
彼时,那人举剑相迎,烛台被削成两半,掉在地上,烧着了旁边的山水屏风。那屏风是细绢做的,一着即燃。
叶欢举着被点燃的屏风朝那人扔过去,那人躲闪过,扔过去的屏风碰倒了后边的梳妆台,妆台的东西被扫下去,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
动静引得隔壁屋里的丫环们都醒了,看到主室那边有火光,赶紧到处喊人,又大叫救命。
叶欢举着簪子抵在自己脖颈上,声音微抖。“从一开始你两度用迷香,目的是想把我带走,并非是要杀我。所以你怕我死是不是?因为我死了,你根本没法向你上头那位主子交代!
所以你敢过来,我就敢自尽,让你没法向你主子交代!”
叶欢心里却是:丫的你快走啊!再不走我真的不得不假装自个尽!可是关键是,我对我自己根本下不去手啊!
那人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留,主子只交代把人带走,没让他杀人,他原本是想吼住这小女子,却曾想她竟然以威胁自尽,让他没法上前!
叶欢不肯妥协,那人不敢真伤了叶欢,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阵子,结果等到外面救援的来了。
“女儿,你在里边就应为父一声,为父撞开门马上就进来救你!”
“小姐,你在里面吗?别吓锦儿!”
外面传来一片焦急的呼喊声,叶欢应答着没事。一听说人在里边,叶云安让人开始撞门。
撞门的两个大汉明显感觉到门后有重物,随机同叶云安小声报告。“王爷,这里边像是被人给用东西拦住门了!是不是有人想杀大郡主?”
“什么?给我狠狠撞开!”叶云安低吼一声,面容又惊又怒。
然后撞门声越来越大了,眼看就得撞开。叶欢比了下门外,用眼神告诉刺客,如果他胆敢挟持自己,自己宁愿是和他同归于尽,让王府的侍卫把他射成箭靶子也不让他好过。
但是如果他识趣离开,她就不计较,说不定还会帮他逃命。
经过一番权衡之后,那人选择了后者。低声道。“怎么逃?”
叶欢焦急地指了指,“来,躲床下。”
那人赶紧掀开幔布,嗖得一声溜进了床榻下,连同剑一起收在胸前抱着。
“别出来,千万别出声。”
叶欢再三嘱咐,那人表示自己一定听话,之后就靠她帮他逃命了。
这个时候,门终于被撞开,叶云安带着一行人冲了进来,看到完好无损的叶欢总算是放心。
靠南的那扇窗子是半开的,有些许泥土,想必是那人已经跑了。叶云安让一部分人追上去,“一定要把那家伙抓住碎尸万段!不能让他跑了!”
“是,王爷!”
叶欢呆呆地站着,发丝有些许凌乱,脖颈处还有条口子,看到她手上那带血的簪子,叶云安赶紧让人夺下来。“女儿,你不是最怕*疼的吗?怎的还划伤自己?”
叶欢先是沉默,只低着头什么都不讲。
然后她双肩开始轻微颤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嘴皮都快咬破了,最后她终是扑进叶云安怀里,眼睛红得如兔子一般,声音是说不出地颤抖。
“母亲……母亲白日里要我逼着爹爹把泠妹妹放了,说中秋宴会妹妹若不能去宫里,妹妹就会错过太子选妃。
我说泠妹妹的事我做不了主,没想到母亲竟然……竟然……”
叶云安脑袋一片轰炸,“那蠢妇对你做什么了?”
叶欢声音几乎是绝望的,“她竟然安排……安排了人想要侮辱女儿,定是不想让女儿好好地嫁到离国去。”
叶云安瞳孔瞬间放大,赶紧安慰了叶欢几句,“女儿别哭了,这定然是个误会。你母亲虽然待你不算好,但应该不会做出这种糊涂荒唐的事情。”
一侍卫使劲地嗅了一下,“王爷恐怕不是误会,这屋内的迷香味还未散尽。想必那人想对郡主不轨的时候,不小心扫落梳妆台的东西,把郡主惊醒了,所以才没得逞跑了。”
另一侍卫也想起一件事来。“就是,王爷还记得上次您和王妃吵了一架吗?王妃无端怀疑您在外边有人,和您大吵大闹善不甘休,扬言不让您好过。郡主的婚事又让您被国主更加器重,她定然是想着报复您来着!”
叶云安怒骂一声。“这个蠢妇!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