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恢复也不晚,可以弄弄斗蛐蛐啊,摇骰子啊……”后颈兀得泛凉,我缩着脖子,自觉的闭了嘴。
白苏加快的脚步,悠在前方,片刻,冷不丁的警告道:“旁门左道什么的,你想都别想reads;!”
“哪里是旁门左道了……”
“你再说,以后的功课琴棋书画样样给我加全!”
地位太高的女人大都太强势!
关于日后的娱乐生活谈论,我不出意外的拜倒在了白苏的强权之下。不过她倒是把我的提议放到了心上,一路沉默,眉间轻皱,认真的思索起来。
上了石阶,进了正殿,与立在正中央的皇帝陛下和皇后打了照面,拂尘公公牵着撒丫子跑的小兰珊,为避免引起某人不必要的注意,我往后蹲了蹲。春猎规矩繁冗,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案理只得带一位受宠的妃子,和三名龙子或龙女。
据我所知,跟前这圣上子嗣不昌,现如今也只有皇后生的小兰珊和皇贵妃生的小皇子,兰珊为长,那估计小皇子基本停留在嗷嗷逮捕的阶段。
皇家一行人按理住在猎宫的东院,将西园分给我们医宫,皇帝陛下还回身召了几名太监,吩咐说给我们多添些衣被,郊外平原风大,夜晚也会更凉。
白苏一礼,算是谢过陛下的好意。领着医宫众人先行告退了,在小太监的引路下进了西园。
猎宫大都以深棕色的木料修搭,木上裹一层棕油,透着股淡淡的香木之味。四廊相接成“回”字形,圈出的院落不大,却细心的扑上灰白的鹅卵石,栽上几株绿油的花木,十分别致。
长雨作为白苏最得力的心腹,一进西园便开始分配工作,谁负责扫灰,谁负责清洗,她都处理的有礼有条。
“弦月,卧房被打扫干净了,快去小憩一会儿”白苏从在侍女的簇拥回来寻我,只一眼便瞧出了我心思,“对这四方回廊很是喜欢吗?”
我置于扶手上的手被她拉过,说道,“你若喜欢什么医宫就会有什么!”跟着,牵着我往她来时的方向走去。
十步的路程,便拐进卧房,来不及好好欣赏,直接被白苏给按到在床上。她挨于床沿坐下,扯过幽兰色的锦被盖在我身上,掖好被角:“路上没精打采的,乖乖憩一会儿。我吩咐膳房给你做盅药膳,多加点你爱吃的大枣,在来一笼水晶包,配上……海鲜汤,可好?”
我欣然点头,正正经经的闭上眼,准备乖乖听话。白苏吩咐侍女点上安神香,我却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思索之下,一点睡意也没有。
揉着眼睛坐起身来,正欲四下瞧瞧。
一睁眼,便对上白苏愠怒的眸子,我吐吐舌头,赶忙倒下身去……怕她真生我气,又试探性的握上她的手。
“白姐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平日教训你用的木尺子我都带着,你若想借故逃避睡觉,我会真打你……”她温润的音调平稳,所以,就算话中带了吓人的字眼,我也不怕。
白苏养育我近五十年,为狐时我不懂揣摩她的心思,为人时我却明白。她的心和她的人一样,外壳虽冷然,好似世间最坚硬的物事,却以壳内的温柔炙热对我。
平日她最在意我的品性言谈,这是我唯一能惹得她恼怒的事。其他的,我都不怕……
☆、第39章白苏心声
许是见我这把年纪还被白苏威胁要给板子,屋内的几名侍女竟都捂嘴偷笑,银铃般的笑声从各角落传来,连素来危不可言的白苏都勾起了嘴角。
我哀怨的捏着她的手心。
指尖的触感丝润柔滑,好似探入一汪热泉之中。
“真的,很熟悉的味道。”我探过身子,在白苏的脖颈间嗅着。
她也不恼,笑颜如月,捧着我的耳朵嗔怪道:“不许胡闹reads;。”
“少宫主,怕是锦被的味道吧。”长雪立在半敞的窗户前,她比长雨晚几年进医宫,由长雨带着,也沾了些伶俐,“宫主最疼你,说你在皇宫内睡不安稳,这才知道你认床,差人把你的被子送过来,刚好赶上猎宫这几日……”
我不免惊讶,低眉瞬上锦被上的花纹。恍然一悟,这还真是。先前没注意,此刻瞧来,被上刺绣的不正是那凤求凰的图案吗?
心头绕上欣喜和感动,转瞬我却脖间一热,好似一团热火自耳根烧至头顶,甚至还蒸蒸的冒着热气。
扯过被子蒙头一倒,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般被人照顾,真是太丢脸了。一想着这些,我的羞愧之意便蹭蹭的往上冒,缠紧被子往床里挪着。
“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白苏倾身在我背上,有节奏的拍打我的肩头,“医宫的少宫主性子不成熟,这事儿谁都知道,赶紧睡觉……”
她的话勾起我昏睡十年的记忆,一梦便是日月的数千次更替,在白苏眼中我自然是不明世事,心智不成熟什么的,也是在理。虽然对这话不服气,可也不得不承认。
想通之后,也了然了当的起了困乏之意。
点燃的安神香在青铜香炉里传出袅袅烟缕,逐渐散了形。我知晓白苏一直陪着我,因为肩头轻柔的拍打一直未停,安神香的香味混着她发间的幽香,揉进被褥之内,我睡得异常安稳。
直到耳畔响起推门的“吱呀”声,和汤碗的清脆碰撞。被睡意禁锢,我不情不愿的转醒,在床内异常艰难的反转过身子,视线越过白苏的肩头,落在被斜阳渗进的深棕地面上。
“正欲唤你的,”白苏脸上被落日余晖蒙上一层金色,长长的睫毛也挂着碎光,“你这一觉可睡过了午膳……晚膳时辰都到了。”
她偏头,示意我看看圆桌上的饭菜,侍女们还在摆放碗筷,长雪上前蹲了身子,说是晚膳备好了。白苏点点头,理着我额前的头发:“听见了,方才不睡,当下可别赖床。”
说着,掀开我的锦被,接过长雪递上的衣物替我穿戴好。
我穿好鞋袜,张开双臂,立在铜镜前,任由白苏给我套上外衫,眼睛一刻不移的留在镜中那身白衣忙碌的身影上,喃喃道:“可别总那我当小孩……”
她叹气无奈着:“遇上你,我就是一当母亲的命,要真是不伺候你,日子肯定索然的很。”
自小跟在白苏身边,即使我一朝睡梦,恍惚数千个日夜,醒来之时,在白苏的眼中也不曾有任何改变。
她挽着我到桌边坐下,对于她的话,我勉强当做夸赞了。虽然不认同,可现下将将睡醒,四肢的力气还未恢复,乏力的很。只想着能吃上东西安慰安慰肚腹的饥饿。
伸长脖子,视线首先落在远处的水晶包上。拾到筷子,正欲行动,却被阻断了。
“少宫主喝药了。”长雨端着汤药推门进来,将黑瓷碗搁置在我与美味佳肴之间,“少宫主先把药喝了……”
“长雨,我还饿着呢,吃过饭再喝也不迟。”
她未应我,向白苏投以求救的目光。
“趁热喝,过了药效可就失了意思,”长雪又聪明伶俐了一回,给白苏移了圆凳,白苏顺势抚裙,挨着我坐下,接着道,“这汤里放得都是几味药性温和的草药,空腹吃了效果才好reads;。况且长雨也辛苦,你也不忍心她多受折腾不是?”
我手中的竹筷悬在空中,悻悻地放下。深知白苏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体内的妖性终究有一天会害人害己,而白苏这些年来担忧中却从不惧怕。即使她知道万物相克,以我的身体做代价,我也从未对她有过怨念。
五十年前,大雪封山,她自泯山脚下救下嗷嗷待哺的我,用她的披风裹住我,带回一医宫。一朝一日的养我育我,这条命是她给我的,就算现如今她要回去,也是不为过的。
养育之恩,至上为大。
可我仍想听她亲口说。
“我为何总要喝这药,喝了也不见好。”腹背受敌,我干脆耍赖,索性趴在桌上。
白苏拾了碗边的汤勺,舀着汤药至嘴边吹了吹,“哪有一日就成了的事……你昏睡十年,体力本就比不得别人,调理身子来可是个长久的事。”
我有些失望:“那得多久……”
“乖乖听我话就三五载,不然……你就给我喝一辈子!”
作孽啊!
意料之中的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我耸耸肩,算是放弃。接过药碗,眼一闭,心一横,仰头喝下。眨眼的功夫,已是咽下大半,浓浓的苦涩在嘴里晕开,白苏从药膳里夹了颗红枣给我。
甘甜软糯,暂时解了我的困境。
晚膳也总算在我的妥协中开始了,白苏用锦帕为我拭净嘴角的污渍。稀松平常的晚间用膳,我也乐得享受,这些时日白苏忙于皇宫的瘟疫,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得懂得珍惜。
隐隐约约觉着听得些争执,停下嘴上的咀嚼动作,回头瞧了白苏。见她也一脸奇怪,对着紧闭的房门,吩咐长雨出去瞧瞧……
“……让,让本宫进去,”我循声而去,“哼,再不让本宫进,本宫就生气了。”
果然是小兰珊。她身后只跟了两个太监两个侍女,并不见拂尘的影子。现在正努力的踱着脚,聊以证实自个所言非虚。
这坨肥球,真是不叫我安宁。不情不愿的行至她身边蹲下,揉上她圆而肥腻的肚子。
“小殿下,你怎的在这。”
“弦月,”她变脸如翻书,笑眯了小眼,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忽又委屈道,“我来找你,他们,他们……不让我进!”
我将信将疑的瞧着她,鉴于她之前的“恶人先告状”的实例,向门前的两位“被告”投以询问的眼神。还没问出什么,众侍女已经随白苏跟了出来。
“怎么回事?”白苏严声质问着,不怒自威。
“宫主息怒!”两个宫人立刻跪拜到底,埋头在地,“方才长雨姑姑前来送药,吩咐说少宫主在用膳,任何人不得打扰。奴……奴婢们这才拦下小殿下……不想惊动了宫主。”
☆、第40章白苏之泪
白苏虽然待人温和,可论及医宫事务绝是以理为先,理便是“规矩”。不循规矩,不成方圆。我从未听她说起过自己的父母和小时候的事情,可也看得出,她自小都遵循这两字。
跪地的宫人颤颤巍巍的解释完毕,长雨吩咐他们的话也是在理。白苏也未曾深究,只是说若是小殿下以后来进来通传一声。
这事就算是结了。
小兰珊探出小手扯扯白苏的袖口,甜甜糯糯的说上一句谢谢。倒是叫白苏怔了怔,眼里含着笑意,弯下身子揉揉小兰珊的头发,嘱咐道:“小殿下这么晚了,来找弦月玩儿吗?”
“恩恩……”忽得她又垂下眸子,显得有几分失落,搅弄着我肩头的白发,“父皇……父皇说明天进猎场……不带人家玩……”
我默然点头,小兰珊年岁尚幼,猎场杀戮过重,实在不适合进reads;。
“说是进猎场需要骑马……所以父皇答应我,若是能寻着个愿意带我骑马的人,才能许我一起去玩儿……”
谢天谢地我不会骑马。
这一念头闪过,不禁叫我拍着胸口,舒上一口气。一举一动没能逃过白苏的眼,她敲在我肩头,嗔怪了我一眼,对着一脸希冀的小肥球不忍道:“小殿下,弦月不懂骑马……若是明日无趣,你来找她玩耍可好?”
小兰珊垮了一半的脸,一副“本宫不高兴”的样子:“弦月居然不会骑马,太叫本宫失望了……”
我宛遭霹雷,心道,会也不带你!
不过也幸得白苏对她的承诺,她也并未多做纠缠,转身扑上一名宫女的怀中,浑身上下透着股“国之将亡”的悲愤和凄惨。我瞧着宫女穿着打扮与其他相比更为精巧,应该是小兰珊的奶娘,倒也放心不少。
那奶娘携着身后的宫女蹲身行礼,往后退了出去。瞅上了一番未来女帝的委屈模样,我倒觉着哭笑不得,正欲跟白苏玩笑几句,却见她暗暗吐露一口浊气……
“怎么了?”
“……没事,”白苏笑笑,“小殿下很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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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我从西园的池子里沐浴回来。听闻借着地势,池子里的水是崇山顶上流下的泉水,泡上个把时辰,还真有去乏的意思。
白苏正被长雨和长雪服侍着换上纱衣,见我进来,只道让我快些上床歇息。
直到我在床间混混沌沌她才在我一边躺下,屋内的烛火被一一盖灭,只留了我们倆人。
“弦月……”她从背后搂着我,将头搁在我的肩窝,“你睡了吗?”
“……”我迷迷糊糊的应了她一声,下意识的握住她圈在我腰间的手,“怎么了?”
她却没了动静,反而叫我越发担忧起来,与她在一起的这些年,她从未这样过。因为即使不说,我也能感觉她不安……这样想着,脑中的睡意便被打散了。
撑起身子回身将她搂在怀中,她的双手顺势盘上我的肩背,好似缠锁一般,箍着我快喘不上气,片刻都不见她有松手的意思。我也只得由着她,印象中都是她护我在怀……年幼时学蹒跚走路,若是有所磕碰,我都会趴在地上哭得伤心,身后的宫人侍女要将我扶起我都不依,闹着要找白苏。
她不论在哪,书房也好,药阁也罢,听闻我哭闹,总会放下手上的事,奔赴到我身边来。
像一个母亲一般,把我抱在怀里,说着宽慰的话,甚至有时还会为我哼上几句她鲜少会的童谣……在我眼里,她是沉敛亘古的湖池,承载着世间的澄澈。是遥不可及的冬日,虽是披着寒风的外衣,却依然暖我如旧。
我深深的爱着她……
隔着纱衣揽上她的身子,浅显的热度提醒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这样的亲密我跟她年复一年,早已习惯reads;。
“弦月……”闷闷的声音自我肩颈传来,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耳下,我这才惊然感受到肩头的湿润,赶忙捧起她的脸。
“怎的哭了?”拨开她脸上的青丝,慌乱的替她拭下晕在脸上的泪水。
她摇摇头,拽上我手腕,本该深邃的眸子上刻着避不掉的紧张:“弦月,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白苏有事瞒着我……
我隐去心中的念头,把白苏放倒在枕间,在她眉间落上一吻:“当然不会,我可是独属你一人的小狐狸,即使哪天你不要了,我也会一刻不离的跟着你,扯着你跟我白头到老……啊,错了错了,我本来就是白头发……真是可惜。”
她也被逗乐了,抚上我耳间的白发,眼底的哀色却没半点改变:“不论你为人为狐,为妖为魔,弦月,你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
“我相信!这是世上我只信你!”
我解了床幔,明黄色的帘子暂时隔走了白苏担忧,我一遍一遍的吻着她,从唇角到眉心。又在她耳边说出一句“我爱你”,喃喃细语,声音不大,她的眼泪却流得比之前厉害。
勾上我的脖子,褪下了裹着自己的轻纱……
我与她第一次尝上了禁果的滋味。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投进来时,每日雷打不动的“白苏挠耳朵”活动又再度开始。我与白苏肌肤相亲,彼此传递着身体的温度。奇妙又甜蜜,昨晚之事如潮水般涌来,顷刻间便击退了我的睡意。
白苏在我耳边的低吟和轻唤好似被施了魔力,一个劲儿的响着。我兀自笑了起来,从白苏胸口处抬起头,用着狐狸耳朵扫着她的下巴。见她一扫昨晚的阴霾,暂且放下了担心,和她卖力的玩笑起来。
“咯咯咯……痒……弦月快别闹……咯咯咯……”她仰着细腻如玉的脖子躲避着我的攻击,但她更深知如何阻止我的玩闹。
双手并济,抓握上我的狐狸耳朵。
不知是我为妖的年岁不够,还道行浅薄,每当我身心处于最放松时,狐狸耳朵便会显露出来。理所应当的,睡觉最放松,白苏日复一日的揣摩出多种能制服我的办法,这个方法最可行。
“哎呀……”低头在她圆润的肩头轻啄,“白姐姐耍赖,不好玩儿,总抓我狐狸耳朵。”
她煞时红了脸,嗔道:“小无赖……”
“哎,桌上好似有只鸽子,”我掀开幔帐,示意白苏看去,“它脚上好像绑了信条……”
飞鸽传书!
我的武侠情怀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掀开被褥,在床边穿着鞋袜:“白姐姐我为你抓了它……”
白苏捧上锦被坐起身来,修白如莲的手臂暴露在外。那信鸽虽是鸟禽,眼神倒是有些风采。听闻白苏的声音,脖子一扭,立刻扑打着翅膀飞来。
“弦月,你先出去,让长雨进来……”
☆、第41章情到浓时
“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不满白苏将我撵出去,我扯下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嘴上嘀咕着套一只衣袖。
向她投去哀怨的情绪,目光交替的一瞬,她俨然一笑,冲我勾勾手指。
裹在肩头的锦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至手腕,任由郊外山谷的空气亲昵她的肌肤,眼波流转,缱绻迤逦。纯洁似梨花枝头的薄雪,这样的女子,鲜少大胆的姿态,最是能勾人心神。
我晃晃悠悠的去了,跌在她怀里,在她颈间轻啄。
“……白苏,白苏,我不出去了,就在这跟你呆着。”
话中的意味明显,我亦没有拐弯抹角。若她再是装作不知,我在她腰间摩挲的手掌,也亦能让她明白。
“……”她身子怔了怔,回神阻止我时,我已在她腰腹边缘流连忘返,眼瞧着如玉透白的肌肤一点一点的泛着桃粉。白苏的身子不自的战栗,她捧回我的脸,扬起脖子吻上我的唇,声音好似轻叹,“我喜欢你唤我白苏……”
做为给我的奖励,白苏赠了我与昨夜同样娇艳的春光。
直到日上三竿,猎宫外的士兵正在拉弓搭箭,入围猎场前是要向着东升旭日,射上箭,算作对天地神佛的感谢。我也在被白苏的嗔怪和愠怒中,赶出了卧房。
长雨一早便候在门外,见我慌慌张张的出来,不禁奇怪。视线游移在我不整的衣衫上,我赶忙埋头重新整理起来。
“少宫主,您这是……”她朝我走近,欲言又止间,回头看看没合上的房门,压低声音道,“宫主她……”
我汗毛炸立,往后退却两步,想以此躲过长雨的心思敏捷。
“打你了?”
“……额……”思衬几分,我不作言语,点头默认了reads;。
长雨蒙吸一口凉气,神色愕然。
却也不敢耽搁,吩咐身后的长雪去打上热水,欲要伺候白苏洗漱。适逢,宫外的号角吹响,声音沉闷却不失嘹亮。顿然提了我的性子,连跟长雨道别的话也省了,提着衣摆便疾步而去。
路过四方回廊,被那处雅致的绿意添上了好心情,一转弯,惊讶落在墙角的木鸟。
是我借给小兰珊的那只。忙不迭的上前,单膝跪地,心疼的捧起查看一二,左右翻查,发现它完好无损后这才将悬着的心给放下。这只木鸟是儿时白苏送我的第一只玩具,每晚她都借着此物哄我睡觉,而我每每都能做上一个好梦。摆弄着脑袋四下查看,想要探探周围可有小兰珊的身影,气恼这小肥球竟这般不知珍惜……
“抓到一只白兔子!”
后背一沉,差点闪了我的狐狸腰。直到某肥球欢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宛若幽谷花簇间翩然的灵蝶,我这才后知后觉自个掉进了狼窝。扒拉下背上的小家伙,往旁边一放,学着白苏淡然处之的样子,正正衣袖,潇洒的往外去。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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