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屋内点着一支红烛,忻儿卸妆换衣准备上床休息,这两天连续不断地演出让她感觉有些疲惫。她脱掉外面的纱裙,露出一件性感的红色小肚兜,光滑的脊背正对着窗户,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正在窗外贪婪地盯着她。
忻儿吹灭蜡烛,上床睡觉,不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曹辉欲火中烧,体内就像有一头野兽,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瞪着通红的双眼闯进了忻儿的卧房,扑向了熟睡的忻儿。他就像头发狂的恶狼,掀开被子,一把扯下忻儿的红肚兜,然后肥硕的身子压了上去。
忻儿被惊醒了,尖叫哭泣,但她在曹辉这头恶狼面前,就是一头嫩羊羔子,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几乎晕死过去。
忻儿的哭喊声惊醒了隔壁屋子的领班,领班跳下床,举着蜡烛急冲冲地跑进屋子,见到眼前的一幕差点气晕过去。他不顾一切地扑向曹辉,大骂曹辉是个禽兽。
曹辉正在兴头上,被领班这个老头打断好事显得很窝火,他根本不愿意从忻儿娇嫩的身体上爬起来,仗着力气大,一膀子就把领班给甩飞了,脑袋磕在桌角上,登时就鲜血长流。
“畜生,我和你拼啦!”鲜血染红了老头的脸,老头嚎叫着爬了起来,随手抡起一把椅子砸向曹辉。
砰!
枪声突然响了,老头举起的手臂还在半空,胸口绽放开一朵血花,那朵血花迅速变大,很快就染红了整件衣服,老头睁着浑圆的双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嘴里涌出血沫子,骂了“畜生”两个字,这才落了气。
曹辉恼怒老头坏了他的兴致,一怒之下竟然拔出腰间配枪,一枪就把领班老头给毙了。
戏班子里的其他人闻声赶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再看看曹辉手里冒烟的家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都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谁得罪曹辉这个混蛋军阀谁就得死,在曹辉的淫威面前他们屈服了,一个个默默地散去。
曹辉这厮也是禽兽不如,竟然就当着领班老头尸体的面,肆意蹂躏年幼的忻儿,屋子里不时传出曹辉狂妄满足的笑声。
眼见父亲惨死在面前,忻儿停止了哭泣,也停止了挣扎。这一刻她的心已经死了,她的灵魂也已经没有了,她就像木头桩子一样的躺在那里,任由曹辉在她的身上辗转喘息。
第二天,曹辉还在熟睡中,打着猪一样的呼噜,一名副将神色慌张地冲进屋子叫醒李通:“将军,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
曹辉没好气地骂了副将一顿:“闹啥鸟啊,天塌了还是你老娘死了?”
副将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回筛着外面的院落,声音颤抖地说:“忻儿死了!忻儿死了!”
“忻儿是谁?”曹辉还没有从醉酒状态中清醒过来。
“就是……就是昨晚躺在这屋的那个姑娘……”副将指了指木床。
“哦?那个小娘们,真够带劲的!”曹辉咋了咋嘴巴,不以为然地说:“怎么就死了呢?我还想娶她当七房姨太太呢!”
曹辉打了个呵欠,起床披上件外衣:“死就死了呗,拉去埋了便是,你慌个鸟毛啊!”
“不!不是!”副将打了个哆嗦:“你去看看吧,那姑娘的死状……死状有些恐怖……”
“有啥恐怖的,你他妈没见过死人是不?”曹辉刚刚迈出房门,后面的话一下子就堵在喉咙里,骂不出来了。因为他一眼就看见了忻儿的尸体,副将没有撒谎,忻儿的死状异常恐怖,就连曹辉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酒意顿时就醒了大半。
“我滴个妈呀!”曹辉的双腿哆嗦了两下,要不是副将搀扶着,估计他已经倒下去了。
忻儿是吊死的,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裙,就像风筝一样挂在院落里的枣树上面。风一吹,她的尸体就摇来晃去,不断有血沫子淅淅沥沥地洒下来,树下的沙地汇聚着一大片血水,血腥味冲天。血水里还浸泡着一把剪子,忻儿用这把剪子挖出了自己的眼珠子,然后生生剪开了自己的肚子,掏出血淋淋的肠子,然后把肠子挂在树枝上,她用自己的肠子吊死了自己,而那双挖出来的眼睛现在就摆放在卧房的窗棱子外面,死气沉沉地盯着一直在睡觉的曹辉。
大红色的裙子在风中飞舞,两只黑洞洞的眼眶里充满了怨恨,风中仿佛传来清儿异样的唱腔:“咿呀哟……咿呀哟……”
曹辉遍体生寒,他万没有想到这个柔弱的小女子,竟然会选择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受辱的生命。
“埋了!快把她给我埋了!”曹辉惊惧地叫喊起来。
由于忻儿的死状太过恐怖,而且又是穿着红裙含恨而死,很多人都不敢去动她的尸体。曹辉不得已拿出两封银元作为奖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名士兵麻着胆子爬上枣树,把忻儿的尸体搬了下来,然后连夜推着板车扔到荒漠里面。
曹辉觉着不太放心,又让人把忻儿的尸体给烧了,深埋在沙土里面。
而后还是觉着不妥,又高价请来法师,在院落里一连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临走的时候,法师给了曹辉一枚铜币形状的古玉,然后在院落的各个角落洒了纸钱,贴上黄符,并且告诫曹辉:“此女含恨而死,怨气极重,身穿红衣,誓要变成厉鬼找你报复。头七那夜她就会回来,我能帮助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最好待在我布下的保护圈里面哪里也不要走,如果能够熬过头七,她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法师离开的时候是第五天,接下来的两天曹辉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每天茶不思饭不吃,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眼前全是忻儿的影子在飞,他看见忻儿掏出自己的肠子,挂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咧嘴对他笑:“勒死你!我要……勒死你……”
第六十三章 还魂夜
该来的终究会来。
头七那天终究还是来了。
头七就是人死后的第七天,这一天又被称作“还魂夜”。
据说人在死去后的第七天,他的魂魄会走回家,最后看一看生前熟悉的地方和亲人,然后这才走向地府去报到。
而很多冤魂在这一天也会回来,找那些害死他们的恶人报仇。
这一夜,清儿会回来吗?
这一天,天气不太好,老天爷愁眉苦脸的,下起了难得一见的淅沥小雨。
天色灰灰的,像个烟灰锅底,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整座塞北堡都被一种奇怪的氛围包裹着,人心惶惶,许多人家早早就关了门。塞北堡本就是狗屎大一点的地方,东面嘣个屁西面的人都能闻到,不管大事小事,在半个时辰之内绝对能传遍全城。
忻儿上吊自杀的事情塞北堡的人都听说了,也知道今天是清儿的头七。那些老百姓背后都在骂曹辉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生,还有人巴不得今晚忻儿的鬼魂去找曹辉报仇,让这个只手遮天的混蛋得到应有的报应。
曹辉背负着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时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面显焦急。
为了安全起见,曹辉在院落四周安排了一支不下二十人的卫兵团,荷枪实弹保护他。但是这不过是曹辉的一种自我安慰罢了,忻儿的鬼魂要是真的回来,这些士兵也是挡不住的,那些要人命的枪炮对付鬼魂是没有用的。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这不过是下午时分,苍穹就跟泼了墨汁一样,昏天暗地。大团大团的乌云在天上翻滚,就像是黑色的巨蟒,曹辉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些黑云在天上汇聚成了一个大大的“死”字,忍不住背脊发凉,一颗心疯狂地颤抖起来。
天生异象,难道今天真是他曹辉的忌日吗?
曹辉这辈子杀的人没有上千也有过百,当下恶向胆边生,他妈的,老子双手沾满鲜血,你这臭婆娘今晚要是敢来找我,我就把你的鬼魂再杀一遍!
曹辉提出一坛子白酒,倒在土碗里,一边咕噜噜地喝着酒,一边吃着肥亮亮的耳朵肉。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刚刚入夜,外面就刮起了一阵强劲的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