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笑了笑,将功劳推给曹亦:“其实呀,这次能够逃出生天,大部分都是曹亦的功劳,如果不是她破译了甲骨文的密码,我们也找不到地下墓室,也不可能从墓室里逃生!所以呀,我建议回去之后,一定要给曹亦颁发一个最佳警员奖!”
第二百一十章 赔罪
翌日,在回三门峡市区之前,我们先去了一趟赵村长家。
得知老赵的死讯,赵老伴哭得死去活来,当场就晕死过去。
大家手忙脚乱好不容易让赵老伴苏醒过来,醒来之后,赵老伴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浑浊的泪水顺着长满皱纹的眼角缓缓滚落,就像一只只晶莹的虫子,一只接一只爬出眼眶。
“老赵媳妇,对不起,我没有遵守对你的承诺……”老杨垂首站在床边,就像一个认错的犯人,岂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直沉默的赵老伴突然翻身而起,一记响亮的巴掌甩在老杨的脸上,打得老杨往后退了一步。
啪!
清脆的耳光声让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非常清楚。
“哎,你这老婆子……”老鸟赶紧上前喝骂道:“你怎么出手打人呢?你这是袭警,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老鸟,让开!”老杨捂着半边脸颊,低声说道。
老鸟皱了皱眉头,挽起袖子道:“杨队,这老婆子也太不像话了,我非得……”
“我让你退下!”老杨发出低沉的怒吼,两颗眼球都鼓了起来,很少见他这样冒火。
老鸟抿了抿嘴唇,赶紧闭上嘴巴,满脸不悦地退到边上。
老杨叹了口气,放低声音对赵老伴说:“对不起!老赵的死确实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打要骂我都认了,只要能让你好过一点!”
“你这个混蛋!”赵老伴怒骂着扑向老杨,情绪非常激动,就像精神病院出来的疯老婆子。
李铁楠和曹亦同时踏前一步,一左一右架住赵老伴。
李铁楠劝慰道:“大妈,你冷静一点!赵村长出了事,我们也很难过!”
“是呀!”曹亦跟着说道:“你不能完全怪责杨队长,队长对老赵的死已经非吃责了!”
“放开她!”老杨抬起头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李铁楠和曹亦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无奈地松开手。
她们刚刚一松手,赵老伴就像冲出栅栏的牛犊子,一头撞进老杨的怀里,一边大声哭喊一边疯狂地挥拳砸向老杨的胸口,老杨的胸口被擂得咚咚作响。赵老伴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常年干活让她的拳头很有力量,砸在老杨胸口上的力道一点也不小,但是老杨从始至终都没有吭声,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承受着赵老伴的拳头。
“你这个骗子!你们这些做官的都是骗子!临走之前你跟我保证过什么?你保证老赵会平安无事地回来!可是你做到你的承诺了吗?老赵死了!老赵再也回不来了!而你却还好端端地活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你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要不是你们的到来,老赵也不会死!现在人死了,凶手也没抓到,废物,国家只会养你们这样的废物!”
赵老伴越骂越厉害,众人听在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其实我知道,老杨他们都已经尽力了,甚至可以说拼了命去缉拿凶手,但是凶手实在是太狡猾了。
虽然我不是警察,但是我能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本身没有破案就已经很内疚自责了,现在还要被百姓骂成废物,心中肯定非常难过。
“够了!”老鸟再也按耐不住,伸手抓住赵老伴的手腕,生气地怒吼道:“你再这样闹下去,我真的会抓你回警局的!”
“你们这些臭警察,没能耐抓凶手,就只会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来啊,你来抓我啊!今儿个我跟你们拼了!”赵老伴返身从厨房里拎出一把大扫帚,劈头盖脸地朝我们打过来,边打边骂:“滚!都给我滚!”
曹亦躲闪不及,扫帚当头落下。
这种扫帚是竹扫帚,用竹枝捆绑的,比普通扫帚要沉,打在身上还是很疼的。
“小心!”我一个箭步跨过去,就像母鸡保护鸡仔一样,展开双臂,将曹亦护在怀里。
扫帚没有打中曹亦,却打中了我的脑袋,竹签扫过我的脸,在我的脸上留下了数道血痕,一片火辣辣地疼。
眼见赵老伴的情绪如此激动,我们也只好抱着脑袋,狼狈地逃出赵家。
赵老伴横握扫帚,用力关上大门,最后说的一句话还是那个字:“滚!”
老鸟拍了拍脑袋上的尘土,皱着眉头说道:“好歹我们也是警察,居然被那疯婆子当成老鼠一样轰出家门,真是郁闷啊!”
李铁楠叹气道:“其实也不能怪她,这个家里只有老赵跟她相依为命,现在相依为命的那个人走了,换做任何人都会发疯的!”
“其实赵老伴还是蛮可怜的,从此以后孤零零的一个人,想想也觉得凄凉!”林伟说。
“李队长,回头你答应我一件事!”老杨说。
“什么事儿?你尽管吩咐!”自从劫后余生以后,李铁楠跟老杨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不管怎么说,两人也算是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战友。
“回头向上级多多反映一下土龙村,包括黄皮子岭这边的村落情况,希望能够加大乡村建设,让村民的日子好起来!”老杨说。
李铁楠点点头:“这个你放心,就算你不提醒我,回去我也会这样做的!”
“还有件事儿,我想今后你帮我多多照顾一下赵老伴,不管是资金援助也好,还是物资援助也好,都记在我头上!”老杨诚恳地说。
“拓跋孤,你的脸还疼吗?”曹亦关切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脸颊,有些火辣辣的,还渗出了少许血迹。
“没事儿,小伤!”我装作很轻松地笑了笑。
“流血就不是小伤了,扫帚上面的细菌很多,不及时处理的话可能会细菌感染。哎,你站着别动,我先帮你清理一下,稍后回到市里带你去打破伤风针!”曹亦一边认真地说着,一边从兜里摸出纸巾,替我轻轻擦拭着脸上的伤口。
“还打破伤风针?这……这种小伤……还是……呃……算了吧……”对于我这种大老粗来说,不是断胳膊断腿的事儿我是坚决不会去医院的。
谁知道曹亦却很认真:“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如果不引起足够的重视,很可能小病就要发展成严重的大病!啊,当然,我这不是在诅咒你,我是担心你……”
“我……”我还想说点什么,老鸟直接伸手揽住我的肩膀,贼笑道:“你个大男人就不要磨磨唧唧了,让你打针你就打针呗,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们这些就是掉了半边脑袋,也没人会来关心的!喏!”说着,老鸟还冲着曹亦眨巴眨巴眼睛。
老杨也附和道:“可不是嘛,真是羡慕死我们了!我也想打针!我也好想打针呢!”
“老杨,你这丫怎么老不正经啊!”看见老杨这副“犯贱”的样子,我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飞三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