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将这姑娘的手指从自己的腿上拂开,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宋瑾修道。
“纵是你刚刚辱骂君恩的那番话,也够死一万次了。”
商知雪愣住,被人推开的手指此刻有些发抖,她不敢相信秦君恩说的全是真的。
宋瑾修道,“原是你恪守本分,就在府里安心做个侍奉丫头,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但偏是尝着一点甜头便起了恶心,甚至对王妃出言不逊,属实是该死。”
商知雪喊道,“可也是他们先折辱我的呀。”
宋瑾修道,“万物轮回,皆有因果,你也不必觉得委屈,如今这般,便自己受着吧。”
秦君恩道,“王爷,这丫头还觉得你喜欢她呢。”
此言一出,周遭围绕的一众下人们都纷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
似是有无数声音都环在商知雪的耳边说。
瞧她这不自量力的。
也是头一回见有人能自恋成这般模样。
真是笑死人了,她方才还吵闹着非得要见王爷呢。
众人嘲笑着,讥讽着,商知雪一时之间深受打击,便猛然起身想要往那柱头上撞去。
却是宋瑾修悠悠一句。
“你还是好生活着,待府上为你找户人家,安心去过自己的日子,纵是苦些累些,也当是为自己赎罪了。”
话毕,商知雪便已被人拦下,用力的给按压在了地上。
第48章“你家小姐还是小气的。”
商知雪出嫁那日,正好是撞上秦孝恩大婚。
秦君恩原是觉着晦气,但再一想想,那女人被捆起来让人用牛车给拖走的时候,正巧是能看见秦袁二家婚礼队伍的排场。
如此琢磨一回,倒也不失为出了一口恶气,便也就是准了。
而反观秦袁二家皆是朝中权贵,婚礼办的是风风光光,体体面面。
秦君恩原是一大早起来便开始忙碌,但还是抽了个空儿来送了她商知雪一程。
临了被人带走时,秦君恩还不忘说上一句。
“这番送你嫁了人,你可千万记得体贴夫君,照顾公婆,养育子女,既然我们相识一场,我也不好过分亏待与你,等再过几日,我会帮着你家丈夫再娶一房小妾回来,你可千万莫要心生妒忌,姐妹两个定要好生扶持,操持家务,别要因着自己是先进门的,便欺负于人家,许也是人俩才是真感情呢。”
一番话便是原封不动的给人还了回去。
想来纵是杀了她商知雪,大不了也只是解这一时之恨而已。
若真要折磨她,就定是要让她痛苦、崩溃,且此生此世都要存活于悲伤绝望之中。
商知雪嘴里塞着一团棉布,头发蓬乱着,眼神里满是惊慌和无助,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被抓来捆在这马车上的时候,也是拼命挣扎过一回。
秦君恩伸手替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随即便吩咐一句。
“快些将人送走吧,可别是误了拜堂成亲的吉时。”
来赶牛车的男人应声,便是扯着绳子寻条小路离开。
秦君恩站在原地远远瞧着,直到商知雪的身影从自己的视线内彻底消失之后,她的嘴角边才露出一抹笑意来。
她们站的是王府的偏门,往日里只有下等奴才会走的路。
秦君恩拍拍自己的裙身,提着裙摆便是要转身往回走去。
青果跟在身侧,忙将手中的油纸伞往她头上遮了遮。
今日落了些小雪,不大,可若是化湿了头发却是不体面的。
秦君恩侧目瞧了瞧替自己打伞的青果,她问,“好几日没瞧见过你,怎得今日想通又突然要回来照顾我了?”
青果微微将头低下一些,她答道,“小姐误会了,青果不敢。”
秦君恩道,“我不喜欢商知雪,欺负她,对付她,你觉得我不对,这我也怪不得你。”
青果顿了顿,她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又闭上了。
秦君恩便道,“若是留在我身边让你心里难受了,你只需说一声,我将你送回秦家便是。”
“小姐误会了。”青果又重复一遍,“青果并未有觉得小姐不好的意思。”
秦君恩问,“那你这几日,见着我便躲躲藏藏,倒像是对我待商知雪的态度颇有微词。”
青果停下脚,她撑着伞的手指轻微颤了一回。
随即扔了手中这伞,便是‘扑通’一下跪在了秦君恩的面前。
“青果与小姐虽相识时日不长,但自您从北疆回来,青果由大爷分配至小姐房中照顾伺候的那第一日起,青果便认定了您是自己的主子,此生此世,都绝无有二心的。”
秦君恩见状也停下脚,她伸手将青果扶起道。
“瞧你,要说话便好生说话,有事无事又跪来跪去的,这却是个什么道理。”
“青果让小姐伤心了。”
“不伤心。”秦君恩拉住青果的手,又慢吞吞的往前走着,“我本也就不指望这天底下所有人都能理解我在做什么,你不明白,我又不怪你,但心下仍是感动的,因为就算令你心里感到不适了,你却还是愿意留下。”
“小姐真的误会了,青果并不觉得小姐有错。”
“那自从商知雪被我贬至下人房后,你又为何处处躲着我,避着我?”
“说来也是奇怪,我知小姐是心地善良,而且从第一天见着您的时候,就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经历过大风大浪那般的感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