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3节</h1>
而这边,各种名单也再次交上来。经过几次交叉筛选之后,越罗这里也有了一张名单,都是她觉得有问题的人。
这些人,有一部分只要等到出宫之后看他们的去向,就能确定出身,也算是提前将一些潜在的威胁挖出来了。还有一部分并不在出宫名单上,越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留着。
即使是皇宫,也不可能干净得一个钉子都没有。与其打发了这些,等他们再掺新的进来,不如留着,或许什么时候就有用了呢?盯着这几个,倒比一直保持高度戒备要好些。
这份名单,自然也送到江太后那里备案了。其中地位最高的一个是赵太后身边的女官,颇得信重,越罗来处理当然不方便,只能交给江太后了。
江太后看到名单,也是脸色一变,“此事别让你赵娘娘知晓。”
本来就是病人,心思也重,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只怕又会存了心病,到时候更难好了。
“儿臣知道。”越罗道,“只是让这个人留在赵娘娘身边,也不妥当。”虽说那只是太后,下手谋害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得不防。
江太后皱了皱眉,道,“让她去给你赵娘娘抄经祈福也就罢了,先把这几个月对付过去,等病好了再处置便是。”
谁知他们这边才商议定了,那边就传来了这个女官的死讯。
漏了一章,补上
第53章 坏的作品
赵太后身边这个女官姓刘,宫中人人都称一声刘姑姑,是赵太后身边最得用的两个女官之一。这么一个人忽然没了,自然不是小事。
而且还是投井这种根本说不清的死法。
这宫里关于投井自尽的传说太多了。有小宫女受不了上头磋磨,纵身一跳的;有年轻嫔妃受了莫大的冤屈,不堪受辱选择自尽的……自然也有主子们为了掩饰某些阴私之事,把知情人填了井的。
这几年来宫里十分太平,基本上没出过这种事,这样一来,这件事也就越发惹人注目了。人虽死了,但留下的种种疑团,却是在暗地里流传得越来越广。而她的死因,自然也是众人津津乐道的内容。
如今宫里没有争风吃醋的戏码,主子们也宽和,少有动辄惩罚下面的人,那就只剩下“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这一条了。
有什么是她不该知道的?自然是跟主子有关的。
她又是赵太后的贴身女官,这其中的寓意不言自明。
越罗寒着脸听两个小内侍将私底下传的那些流言说得绘声绘色,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这分明是想要赵太后的命啊!她性情和软,一生没有跟人红过脸,就是做了太后,也是事事以江太后为主,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就这样一个人,她能得罪谁?
“是儿臣之过。”等屋里只剩她跟江太后了,越罗便主动跪下去道。
明知道这宫里势力错综复杂,她却没有做到应有的防备。若不是因为她这段时间频频行动让对方有所察觉,想来也不会选择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江太后摆手,“起来吧,此事不怪你。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便是再怎么防备,也总有疏漏之处。”
越罗从地上起来,又道,“这流言该怎么处理?”
虽说流言止于智者,但这世上聪明人有几个呢?这种阴私之事,本来就是大家最感兴趣的,这会儿已经传出去了,再要遏制,几乎不可能。但任由它这么传,就更不妥了。
万一传到赵太后耳中……
江太后沉默片刻,道,“将此事……告诉你赵娘娘吧。”
之前还决定不让她知道,悄悄儿的将这刘姑姑处置了。但现在事情闹开,若不知情,乍然听到外间的留言,反而更糟糕,倒不如他们先说了,让她老人家心里有个底。
赵太后倒是通情达理,听完之后只默默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让越罗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顾虑她。然而越罗瞧着,她面上的郁色更重,本来已经有了起色的病情,又恶化了下去。
越罗心里十分不好受,回了长安宫,便一直在发呆,直到掌灯时分李定宸回来了,她才勉强打起精神来跟他一起吃饭,只是神色还是恹恹的,根本没有胃口。
李定宸听她说了此事来龙去脉,也跟着皱起了眉,冷声道,“左不过是那几个人,早不知做什么去了,这会儿倒蹦跶起来。”
越罗苦笑,“无非是瞧着眼下的局势,想做最后一搏。”
早些时候,李定宸虽然年幼,可朝中是稳的。那些人纵然有心,但有王霄压着,他肯抱保着李定宸,别人便也无可奈何。如今眼看着李定宸跟王霄之间渐渐起了冲突,有机可乘,哪里还忍得住?
李定宸放下了筷子,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忽然道,“你说,王先生知道吗?”
越罗闻言心下一惊,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他的脸色,见还算平静,这才摆摆手,令其他人退下。李定宸见状笑道,“阿罗也太小心。”
“小心无大错。”越罗看着人出去了,才道,“陛下怀疑什么?”
“好端端的,都蹦跶起来了,显见得都是瞧朕好欺负呢,阿罗你说,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胆量?”李定宸冷笑。
世宗皇帝李长聿,活着的时候是笼罩在整个皇室头上的阴影,即便死了快二十年,许多人还是缓不过来这一口气。所以这些年来,虽然坐在皇位上的君主软弱了些,宗室也没生出来什么波澜。
他们自然不会忽然就生出熊心豹子胆,之所以敢跟李定宸对着干,必然是有人借了个胆子给他们。
能让他们这么有底气的人,朝中有几个?
“王先生……应当不至于如此。”越罗沉默片刻,才艰难的开口,“当年也是他选中陛下,既然如此,又岂会随意更改?”
李定宸也没有了吃饭的胃口,他靠在椅背上出了一会儿神,才嗤笑道,“是他选了我。可阿罗大约不知道,王先生一直想将我培养成他理想中的那种贤德君主,比肩尧舜、垂拱而治。”
“可我偏偏不是。”
不但不是,而且几乎处处都是可着王霄不满意的样子来长的。
有些是他的本性,改不了的,有些却是故意跟王霄对着干的结果。那几年的高压,没有培养出一个顺服的帝王,却将李定宸打磨得越发桀骜。
王霄的不满意洋溢在每一封奏折的字里行间,每一次□□的疾言厉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