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尖触碰的那一块肉眼可见地凹下去,随着赵容承手指松开,凹痕消失不见。
顾盼舒十分恼怒,虽然她动不了,却还是有感觉的。
还有令她疑惑的,赵容承小时候有见过她吗?她脑海中半分印象也没有。
无论顾盼舒怎么回忆,都记不起她什么时候有见过赵容承。
门咔嚓的一声,不用看顾盼舒也能猜到,应该是太后过来了。
果真,太后手中握着一串佛珠,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见到赵容承也在里边,她面无表情,开口道:“皇帝怎么一下朝就来这了?”
似乎是一点也不关心尚且昏迷不醒的顾盼舒,而她此次过来,只是为了不落人口舌罢了。
赵容承起身将太后扶到一旁的椅子上,道:“儿臣过来看看皇后有没有醒,稍后就要回养心殿批折子。”
太后手中的佛珠粒粒饱满圆润,木纹色的佛珠光滑到反光。
她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朝着顾盼舒看了一眼,随后玩弄着手中的佛珠,“皇后怎么样了?”
语气让人琢磨不清,听不出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但唯一让人确认的是,太后对顾盼舒身体到底怎么样一点也不关心。
赵容承虽然不喜太后这语气,却还是温声回答道:“皇后一直未醒,太医也没查出原因,”
太后点了点头,停下手中的动作,“既然如此,那便叫人好生伺候着。”
她顿了顿,一双眸子看着赵容承,隐晦不明,她道:“这边有人看顾了,皇帝还是要以前朝为重。”
赵容承低声应道:“儿臣知晓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太后起身,站在赵容承身旁,“皇后入宫多年了,一直未有子嗣,如今又突然昏迷不醒,皇帝你是该考虑选妃的事了。”
没等赵容承回答,太后又说道:“前几日来哀家宫中的张小姐,哀家就觉得很不错。”
说完这番话,太后走了出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顾盼舒。
她这次来,又像是为了劝赵容承选妃罢了。
躺在床上的顾盼舒听见了,只觉得这太后实在是可恶。她都昏迷不醒了,还要特意过来膈应她。
赵容承看着太后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太后刚刚那番话,是在威胁他?
望了望外边升起的太阳,赵容承收回思绪,叫流苏端来了一碗稀粥。
“奴婢来吧。”流苏端着粥,走到顾盼舒面前,想要她来喂顾盼舒。
让她意外的是,原本像是对皇后娘娘无感的皇帝,在这次娘娘昏迷之后,对娘娘额外的关心。
甚至是连喂粥这件事也要亲自来。
“给朕吧,你下去。”赵容承自然而然地接过流苏手中的小碗。
流苏还是有些担心,眼巴巴地望着顾盼舒不想离开,但是迫于无奈,她还是将碗放手交给了赵容承。
走之前说一大堆话,“皇上,娘娘她昨日一直喂不进东西,今日不知晓是不是还同昨日一般。若是一样,还请皇上看在娘娘昏迷不醒的份上,多担待几分。”
说罢她还行了个礼,那架势,不等赵容承同意她像是不会起身。
赵容承自然是看出流苏的想法,他轻笑一声,嘴角扬起弧度,“朕自然会照顾好皇后的。”
别说,顾盼舒还真挺紧张的,她怕赵容承一个不耐心,就将手中的粥全部撒她脸上。
得到了满意的回复,流苏松了口气,退出去的时候,眼神悄悄地朝着赵容承手中望,还是有几分担心。
赵容承将被子搭在顾盼舒身后,顾盼舒靠着被子的支撑,上半身立着。
将脑袋扶正后,赵容承这才端起一旁的粥,用勺子盛了一小勺,略有些笨拙地在嘴边吹了吹。
随后将一小勺粥送到顾盼舒嘴中。
不像流苏讲的那般,顾盼舒反倒是自己将粥吞咽下去。
惊得赵容承还以为她醒了,但是在仔细观察之后却得到了一个失望的结果。
赵容承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整个画面看起来温馨至极。
躺在床上的女子即使是闭着眸子也能看出有着倾城之姿,一旁喂着粥的丈夫面色柔和,一举一动间全是温柔。
看似温馨,实则画中人却难受得很。
赵容承虽然将粥吹了吹,但是,他不会控制温度,有时候喂给顾盼舒的粥凉了,有时候又有些烫嘴。
顾盼舒控制不了她的身体,连苦都没法说出口。
现下她只觉得她舌头都麻木了,已经尝不出粥的美味了。
可是赵容承手中的粥闻起来香甜,又有糯米的软糯,其间还杂夹着鸡肉的气味。
粥是终于喂完了,赵容承也没有用早膳,他还是放不下心让顾盼舒一人待在这。
因此他打算在顾盼舒这边用膳,和顾盼舒一般,他吃的也是鸡肉糯米粥,不过比顾盼舒的粥要浓一些。
粥上冒着热气,用手轻轻扇动,芳香肆溢,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让人忍不住将粥一口吃掉。
白糯的糯米中混着些鸡肉丝,鸡肉丝被切碎的细碎,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粥稠可口,在这个盛夏也觉得畅快得很。
用完早膳,赵容承将他的折子全部都带到这边来,他就坐在一旁,折子批阅一下,又时不时看一眼顾盼舒。
几乎是要将顾盼舒这占为己有,不过才一天,顾盼舒的寝宫就被赵容承的东西占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