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萧瑟弱小的孤叶,她自嘲地笑笑,这一小片叶子,竟让自己有些惊慌。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不过如此吧?
舒锦芸揉揉眼,看着西斜的太阳,估摸着时辰也不早了,是时候打道回府了,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她撑着地,从树下站起身,手却无意间触碰到腰间的冰凉,是程奕信送她的匕首。
自己在如何与他相处的事上,是不是一叶障目、故步自封了呢?
她站在树下,从腰间取下匕首,拿在手心把玩着,细碎的阳光被匕鞘反射,落在她的脸上,斑斑点点。而她的神思也随着这些光斑,影影绰绰。
原书中,程奕信虽暗地里百般纵容原来的舒锦芸,但从没对她说过“爱”,她至死都没有等到程奕信的爱,也许注定是有缘无分,或者程奕信根本没爱过她。
无论是哪种,都与自己无关,自己不过是误入这个世界的不速之客,舒锦芸想着,拔出了匕首。
锋利的匕刃闪烁着寒冷的光芒,划过舒锦芸的脸颊。
她的目光瞬时变得坚定,神思豁然清明。既然他们之间并不是郎情妾意,自己何来插足一说?只要自己行的正,无愧于心,便不必觉得愧疚。
想通后的她,将匕首重新入鞘,在寒光消失的一刹那,她的眉间又添一份忧愁。
自己喜欢程奕信吗?她从小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连朋友都少有,对感情这件事,她知道的少之又少,爱究竟是什么呢?自己对程奕信的好感是原身留下的记忆惯性?还是真真切切属于自己的感情?
脑子里又是一团浆糊,舒锦芸举着掌心拍了拍额头,真是让人头大。
她将匕首别回腰间,算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情到浓处自然明。
来时她没记路,回去的时候绕了一大圈,等她回到营地的时候,程奕信也在一群大臣的簇拥下满载而归,也不知道是他的射术好,还是大臣安排得好。
程奕信一声黑色劲装,绣有福龙,围绕在他胸前,皮质的腰封订着几个铜扣,更显质感,挂着一些小玩意儿,舒锦芸并不全识。但是那只藕粉色的荷包,她是再熟悉不过的。
舒锦芸站在涧边远远地望着,河风掠起她的下衣摆。
“娘娘,您终于回来了。”映儿眼尖,一眼瞧见她,一路小跑过来。
闻声,舒锦芸将目光从那位鲜衣怒马的少年处收回,掩去心中的哀忧,笑问:“怎么样?这一下午,你有什么收获吗?”
映儿在她身旁站定,道:“奴婢一直在等您回来,并未出去。”
“啊?”舒锦芸这一下午倒是忘了映儿,她是个忠主的人,自是不会乱跑,她方才一定很无聊,而自己却一点儿都没想到她,真是个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