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误会应该不会再发生的,楚音道:“好。”
时辰不早,张县令等官员已在外?面等候。
二人?也从卧房走出,前往农田。
有了上次在南阳县的经验,这回陆景灼很快就解决了农户们的担忧,不过农户们听说了一些易简的事,翻着花样考他?,足足考了半个?时辰。
易简的嘴巴都要说干。
见难不倒他?,农户们十分高?兴,夸其厉害。
返回时,陆景灼吩咐易简:“明日你同景辰去另外?两个?县城,有你在,更容易些。”
易简理解:“臣明白?,不过臣不在的话,殿下与太子妃要如何应对那些农户?”
“不难,今儿你对答如流的事肯定会传得人?人?皆知,他?们一旦相信你,此事就会变得轻而易举。”所谓人?心所向就是如此,再者,南阳县与安丰县是六大县城中?最为富饶的县,相当于大家族中?的长子次子,他?们一旦没?了疑问,其他?县城也会跟随,陆景灼十分确定。
但易简仍怕出现意外?,想?一想?道:“臣把多年来的心血都写?在册子上了,平时也会随身携带,若殿下不嫌弃,臣等会送来,到时如若农户们仍有顾虑,殿下可以替臣回答。”
陆景灼点点头,赞许道:“您考虑得很周到。”
同为皇子,陆景灼跟陆景辰在外?为建兴帝分忧,另外?一位却只能留在宫中?,无所事事。
惠妃轻叹一声?,将手里的丝线咬断。
刚做好的护臂厚实温暖,也不乏精致,周饰卷云纹,点缀花鸟纹,还以金丝封边。
“三皇子应会喜欢,”宫女?银杏询问,“可是要奴婢现在送过去?”
惠妃却没?有那么乐观。
当年儿子出生后,建兴帝很不喜欢,说瘦得像只猫儿,啼哭声?也尖,令人?不太舒服,她胆小,无谁可以依靠,生怕建兴帝为此怪责,每回见他?来,就把儿子放在别处,后来儿子渐渐长大,建兴帝仍不喜欢,她不知如何是好,与儿子渐行渐远,后来儿子便?常去姜皇后那里。
是她自己将儿子赶走的。
也是她害得他?的手废掉了。
若是当初她多关心他?一点,儿子就不会去讨好姜皇后,那日便?不会随之外?出,掉入陷阱。
惠妃眼睛一红,流下两行泪。
银杏忙劝道:“您别伤心,奴婢看?三殿下对您还是有情的,上回过来不是坐了一会吗?若真的恨您,定然?不会留下。”
“真的吗?”惠妃的表情有几分天真。
娘娘天生丽质,即便?这等年纪也风韵不减,银杏道:“真不真,奴婢将这护臂送去试一试便?知。”
“也罢,”惠妃叮嘱,“你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一会告诉圣上,圣上怕不会高?兴。”
在成王府时,儿子可以养在她跟前,可成王登极之后就不一样了,她身为妃嫔是不好与皇子来往的,只能偷偷摸摸,故而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
“奴婢省得。”银杏快步而去。
来到弘义殿,她将护臂交给?看?门的内侍:“娘娘的心意,你一定要告诉三殿下。”
那内侍也不知该不该拿,先去通报陆景睿。
听闻生母派人?送来护臂,陆景睿忍不住轻声?一笑。
真有意思。
此前十几年不见她上心,这一年倒是变了,又管他?的终身大事,又送东西,她是因为年岁渐长,对母子情开始渴望了是吧?
可惜迟到的关怀一文不值!
扪心自问,他?并不想?要这个?护臂,甚至觉得厌恶,只念头闪过,还是打算接受。
父亲对他?毫无感情,但对惠妃不同,多少是有些旧日情分的。
他?预测不到将来,那么便?不着急划清界限。
也许有一日,惠妃可以帮到他?。
陆景睿并不介意利用自己的生母。
听说儿子收下了,惠妃极为欣慰,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只要她再对他?好一些,再多付出一些,指不定真能弥补他?们母子间的感情呢。
取出针线,她打算再做一双鞋。
明亮的光线从窗口,门口洒入,将屋内每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
楚音想?起昨日的虫子,心有余悸,让忍冬跟连翘四处看?一看?。
虽说陆景灼说那山蛩虫没?毒,可万一今儿晚上跑来一只蜈蚣怎么办?
一想?,楚音浑身起了栗子。
总不能再让陆景灼去打吧?
不行,不行。
还是得要纱帐。
楚音吩咐忍冬:“你去买一顶纱帐来,这里晚上有虫子。”
忍冬瞪圆眼睛:“太子妃,您也太好说话了吧?纱帐怎么也该这县衙提供,还要您自个?儿花银子买呢?奴婢这就去跟那张县令说,他?实在太不像话了!”
“回来。”楚音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