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被叫到了太上皇跟前说话。
萧慎鲜少佩服什么人,但他的父皇却是其中一个,不管是作为国君、丈夫,亦或是一位父亲,父皇身上都让人寻不出半点瑕疵出来。
而如今,父皇依旧如山一般的巍峨高大,纵使岁月令得他鬓角斑白,可笼罩在这个男人身上的王者气息丝毫不减。
“父皇,您有话对儿子说?”萧慎问道。
萧昱谨仿佛已经料到了自己的‘归期’,眉目之间有化不开的愁绪,却又坦然淡定,沉默半晌,道:“朕若不在了,照顾好你母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你若在她跟前,她会将你认作朕。”
萧慎手一抖,好在两世经历,使得他并不是那么容易.煽.情,“父皇!儿子明白!”
一月后,太上皇突然驾崩,宫人发现他时,他正坐在未央宫的亭台下,眼睛是闭着的,宛若是睡着的样子,在驾崩之前,他身上毫无病状,走时十分体面威严。
太上皇怀中抱着一只锦盒,锦盒上上了锁。宫人扶着他的遗体入棺时,那锦盒根本拿不下来,是以,萧慎只好下令,将锦盒与太上皇一道入棺。
当天晚上皇宫就炸了锅,倒不是因着太上皇的丧礼,而是皇太后根本不听劝,她慌了神,到处找人。
她喊的太久了,声线已有些沙哑微弱,同时也慌张的不行。
那个人不见了,她的天塌了。
萧慎一直陪在穆温烟身边,她此前还会将萧慎错认成萧昱谨,但今日不知怎么了,她就是不上当。
“萧昱谨!你在哪儿啊?你出来,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很慌,从未这般慌过。
世间一切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她只记得他。
萧慎一边陪着她到处‘找人’,一边宽慰她,“我在呢。”
穆温烟推开儿子的手,眼泪在打转,不住哽咽,“不要你,我要萧昱谨!”
她不知道去哪儿找人,实在急了就跺脚骂道:“骗子!萧昱谨是个大骗子!”
一直闹到深夜,皇太后还是不消停,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她缩在御花园的凉亭一角,嘴里念念有词,“他去哪儿了?为甚不带我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