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是捏着下巴的手指,抽出,慢慢的抚摸上女子的脸庞,将她面上的碎发撩起别在耳后。
若论美,今日面前的江明烟才是他见过最美的一面。就是这样一张容颜,每每午夜梦回,总是成为内心深处最深的执念。
往日里从不修妆容的江明烟,今日竟然描摹了艳丽的妆。往日里看上去并不出众的容颜,竟是好看的打紧,红色嫁衣殷红色的唇,高挺的鼻梁,额上描摹了殷红色的花钿,将人映衬的像是那枝头盛开着的海棠花。
“真美。”
他不经意的将话吐出,嘴角的笑意更甚,他俯下身,凑到江明烟的耳畔,低低一笑,“你可知,朕刚刚心动了。”
“……”
他说这话之时,握着江明烟的手一点点的按到了他的胸膛之上,“阿烟,感受到了吗?”
轻吐出来的话,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江明烟的心弦,一瞬间,耳廓变的通红,红的就像是这屋内灼燃着的红烛。
该死的萧容洲,平时老实巴交的,连她的手指头都不敢碰,一喝酒就成了这么个得性,好好的皇帝没个正形。
江明烟轻咳了咳,将手飞快的抽回,“我去叫福公公给你弄碗醒酒汤。”
脚突然离地,江明烟便被萧容洲一把抱了起来。
“朕抱着你去?”
“……”
江明烟没什么抓的东西,只能搂着对方的脖子,看着那人仿佛得逞似的笑意,江明烟就有些咬牙切齿,“行,陛下愿意那就抱着去。”
“福公公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见殿外有说话的声音,江明烟扒着萧容洲的肩膀探头出去听,哪知却是听见福公公冲着人尖声尖细的呵斥道:“今晚是陛下与娘娘的洞房花烛夜,陛下刚刚特意交代,谁也不可进去打搅,都给我下去。”
别啊,她还等着一碗醒酒汤给萧容洲这混蛋醒醒脑子呢!
“听见了?”
萧容洲抱着江明烟走到床榻旁,将人放下,江明烟没好气的将人看着,“陛下算好的?”
头顶上出现了一方阴影,紧接着萧容洲笑着开口道:“今晚是你与朕的洞房花烛夜,朕以为你会喜欢。”
他说着将身上的外袍褪下,丢在了一侧。
衣衫半/散,露/出了白皙精致的锁骨,斜肆潇洒。江明烟咽了咽唾沫,想到了那日在醉梦居,她无意之中弄松了萧容洲的领口时的样子。
那时未醉的萧容洲,禁欲闷/骚,就连衣服都穿的一丝不苟,领口松了,他耳廓泛红,面上更多的是一股子局促与慌乱,可现如今这个,反倒是浑然不在意。
他脚步悠闲的走到一侧桌案上,将那早就备好的金樽美酒端起,递到了江明烟的面前,“喝了这杯合卺酒,你和朕就算是礼成了。”
江明烟起身接过萧容洲递来的酒杯,笑道:“陛下到是门清,熟练地很。”
身侧的床榻陷了进去,萧容洲端着酒杯,整个人慵懒的依靠在一侧床沿边上,盯着杯中酒,“阿烟这话可错了,这事与朕到算的上是头次。”见江明烟熟练的穿过他的臂弯,将酒杯放在唇边,他微微眯起了一双好看的凤眸,“阿烟看上去到是比朕更加熟悉。”
酒杯放在唇边的手一顿,江明烟没有说话,宽大的袖子掩盖住了她嘴角微微上扬起的笑意。
与她算的上是第二次了,而两次,都是栽在了同一个人的手里,这算不算命运的捉弄?
萧容洲将她手中的酒杯拿走丢在了一旁,刚站起身就听见江明烟问出声来,“嬷嬷可有教陛下,接下来做什么?”
立在红烛面前的萧容洲没有说话,随手抄起一旁桌子上的一本书放在眼前看。这本书是刚刚进来时,福德全塞给他的。
他抬手将书翻开,扫了一眼,眼睛飞快的移开,隔着红艳艳的帐帘,萧容洲正对上江明烟饶有兴致的模样。
“陛下再看什么?”
‘啪’的将手中的书合了上去,萧容洲走到床边上,将书丢给了江明烟。
翻开了几页瞧了瞧,瞬间红透了脸。
“不正经的。”
哪知萧容洲欺到近前,抬手勾住了对方慌乱别开的脸,“要不挑个?”
“……挑什么?”
装傻充愣的本事江明烟还是可的。
哪知萧容洲的视线向下一瞥,落点处正是在那本书上。
“萧容洲你混蛋……唔。”
突如其来的吻,让江明烟措手不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一点一点的与上一世重合。
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抚上了她的脸颊。
沁凉的指尖,混杂着他身上分外熟悉的药香味,一点一点的侵染着江明烟最后一点理智。
她闭上眼睛,双手搂上了对方的脖颈。
这一吻,跨越了生死,再数年之后,再重逢之后,再一次给了萧容洲。
动情时,江明烟隐约的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她的耳边呢喃。
“阿烟,我爱你。”
但究竟是梦里的期盼,还是真实就不知道了。
长夜漫漫,红烛帐暖,腮红汗/湿,月光透过窗棂,映照在床榻旁放着的两双鞋上。
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大抵就是遇见一个对的人,与她一起白头到老,至死不渝。
……
“小姐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