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十一月北平。
天空中一大早就零零星星的飘下了一颗颗雪白的雪粒子,这是北平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大雪是从凌晨一点钟开始下的,可不过才一个早上,准确来说是七个小时后,早上八点时,街道上,高楼楼顶上到处都是一副白雪皑皑的圣洁景象,很是漂亮,不过有好处也有坏处,虽说下雪很美,可却会让气温降低,这气温一降低到一定程度时,道路上就会结出一层薄薄的冰,很滑很不好走,这不,从陆家到聚宝斋不过才三个路口而已,陆晨曦就已经摔了七次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没事吧!走路当心点成不?我都替你的屁股难过了,再这么摔下去,明天肯定变得又红又肿。”贺云画一边无奈的弯着身,伸出双手扒拉住刚才又一不小心滑倒,一屁股摔在地上的陆晨曦的胳膊,然后使劲用力的往上一拽,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好心的帮她拍了拍因为刚才的摔倒而沾了点雪渣的大衣,“你啊!你说你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啊?我都怀疑你脚板里的骨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总摔跤啊?”
陆晨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垂眸看着结了一层薄冰的路面,清澈的眼眸滑过一丝伤感,声音略有些低沉的说道,“这不是冬天路结冰了,有点滑嘛!我平时哪有总是摔跤啊!云画你说的也太夸张了,而且不应该说我没你不行,是没了啊征连路都都欺负我了,这样说才对。”
不知不觉距离与莫倾征在上海火车站分离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了,也不知怎的,自从回北平以后,陆晨曦总觉得之前自己与莫倾征在上海的那段日子,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梦一般,许是两人太久没见到了,有的时候,陆晨曦甚至会怀疑莫倾征这个人真的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吗?答案当然是出现过了,在确认清楚答案后,陆晨曦又在纠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莫倾征都不给自己写书信,连于雕都没给贺云画写过信寄回来,她突然有点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过最后还是被贺云画和陆诚的一句别多心,大兴安岭山高水远的,除了山,就是水和大草原,人家那里根本不会有邮筒,所以不寄信完全是正常的给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们说的确实也是事实,也许真的是她太多心了,瞎紧张,自寻烦恼罢了。
“你啊!”贺云画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抬起食指狠狠地点了一下陆晨曦的额头,“啊征前,啊征后的,三句不离开莫队长,这么想他,这么离不开他的话,当初怎么就不狠心一点,自私一点把他绑在身边啊?要么不顾一切跟着一起去也好过在这里干等啊!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陆晨曦,你不能这样放飞自由给你男人的,这样很容易到时候就收不回来了,也不知道林小悦有没有跟过去,她要是跟过去了,你怎么办啊?笨,傻!你怎么就不知道把你平时处理事情的聪明才智用到感情上呢?”
陆晨曦浅笑,抬手揉了揉被贺云画戳疼的额头,转身,一边朝前继续走一边微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的通情达理,三好贤内助的举动怎么到你嘴里就被你说成这样啊?再说了就算小悦去了又怎么样?我这里........还不是彼此彼此。”
“欸!也对哦!”贺云画闻言,唇角微扬,双掌兴奋地一拍,“莫队长有林小悦的痴心跟随,你这儿不也有个痴情少年郎君日日跟条小尾巴似的紧紧贴着你吗?而且还附送一个专属随身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