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马培煦宁愿死在那里的是他自己,因为死他不怕,但他怕自己要日日夜夜年年月月都承受这间接杀人的愧疚。
“培煦?”其其格因陆耀祖刚才起床时动作太大被吵醒了,也听到外头的吵闹声,暗觉不对,便拉开一点房门,站在门口侧耳听了好半天,才算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见陆耀祖跟在马培煦身后走向后院,虽知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她也不好意思过多干涉,但洗漱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心里还是很担心,担心两人会不会吵起来,所以便去厨房倒了两碗昨天临睡前吩咐厨娘于妈煲的皮蛋瘦肉粥,端着朝后院走去,没想到走到半路就撞见了往回走的马培煦,见他魂不守舍低着头的样子,也知道她若不开口,恐怕她在他面前走过,他也不见得注意到她,遂开口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马培煦闻声抬头,在看到是其其格后,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微点头,恭敬叫了一声,“夫人。”后见其其格着一身白底粉蓝色凤图暗纹袍子,里头是元宝立领粉蓝色裙装,腰间并未束裙带,头发盘起,发丝间插了几朵白色的珠花,挺着个大肚子,端着托盘的双手有些抖,连忙上前一步,接过那托盘,低头见上面是两碗肉粥,笑了笑,抬头,眉眼中些许笑意还多了些责备,“谢谢夫人,特地把粥端过来,不过以后别这样了,夫人现在怀着身孕,这些事,让下面的人帮忙做就好了,这万一一个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
其其格浅笑,瞄了一眼马培煦身后,空无一人,对两人谈话后的结果也猜到了些许,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不舍,“你.........这就要离开这里了?”
“嗯......”马培煦点头,见其其格低着头一副难受不舍的模样,连忙转移话题,举了举手上的托盘,“这个是要拿给我和当家的吧!他在书房,我........我叫小红帮你拿过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说着马培煦绕过面前的其其格就打算去前堂喊平日里一向贴身服侍其其格的仆女小红来,却刚迈出一脚,左手就被其其格拉住了,“不用了,前几日小红乡下来信,说她父亲病重卧床不起,小红当天就收拾赶回家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自己就行了,你拿碗粥,给我吃光光,不许剩,还有,我这都第四胎了,孕妇需要注意什么,我会比你了解的少?不用担心我了,倒是你,一个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就回来看看,还有夫君他.......他也很难受.........我知道你跟兄长感情深厚,但我想如果琉灰他还在世的话,一定不会希望你丢下夫君一个人跑掉的,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给我吧!”其其格伸手拿过被马培煦端着的托盘,拿起上面的一碗粥,递到还低着头呆站着的马培煦手里,见他乖乖接过后,才继续朝后院书房的方向走去,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就像一个人永远都叫不醒另一个装睡的人一样,如果马培煦铁了心要走,十头牛都拉不住他的,她能做的就是尽量缓解马培煦与陆耀祖的关系,尽量替陆耀祖挽留马培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