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这是怎么回事?珍格儿你......”好不容易熬到隆裕搀扶着慈禧离开景仁宫,回颐和园的仁寿殿去,光绪站在门口与爱嫔目送着抬着老太后的轿子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后,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看向站在一旁从刚才开始全程保持笑脸盈盈的东哥,伸手,拉起她的一双小手,着急询问。
东哥抽出一只手来,安抚的拍了拍面前这个明显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光绪,许是进宫算起来也六年之久了,对这脑袋笨笨,做事维诺,谨小慎微就怕哪天一个不小心行差踏错,一点没有大男儿的果断也就算了,还总是轻易对一个老女人妥协,就是她这么一个过路客的外人看着都觉得恼火的性子早就习惯了,麻了,不再有一开始的气愤,气愤努尔哈赤,舒尔哈齐戎马一生,怎么这才隔了几代人,就成这幅德行了,舒尔哈齐辛辛苦苦打下的大金江山,居然如今被这废物拱手让到一个老女人手里,即便这老女人与她是同族姐妹,这也还是不太能容忍。
“你着什么急呀!我这不是没事吗?倒是你,急冲冲跑过来做什么,皇后本就对我独揽后宫盛宠,整天勾得皇上一天不往我妖女这跑不行,你刚才还做出那种动作,这不是存心要害我吗?幸好我给你圆过来了,不然今个儿,咱们就都得遭殃了,你说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先想想后果,再行动。”
虽然不生气了,但东哥还是控制不住面上的嫌弃和语气里布满的教训。
亏得光绪这人想得不多,又并非跟祖先一样是那种强势的男人,听着东哥的话,一愣一愣的点头,异常乖巧,半分也没觉着就算自己不是皇帝,普通人家,在这里以夫君为天的年代,东哥这话有什么不妥。
倒是身后的小德子最先反应过来,上前,头依旧恭敬的低着,但声音却已经略带严肃,俨然一副教训做错事小孩的模样,“珍主子,皇上自有皇上的决断,除了太后,任何人都并无过多资格插手过问,有皇上宠爱在身,居于高位,就更要以身作则了。”
东哥闻言,并未发怒,反而脸上的笑容拉得更大了,月牙一样弯起的眼眸内,黑得可怕,“公公,珍格儿还在家里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很可爱的小狗,这只小狗呀毛茸茸的,又是白毛,小眼睛又圆又大,人见人爱,我也喜欢得紧,所以难免对其有些纵容,小家伙在长牙,总喜欢咬东西,通常把我新缝制好的衣裙,首饰咬个稀巴烂,我呢从未说过它一句,因为不舍得,后来我有一天出门去看戏,小家伙独自留在了家中,调皮把二娘的新送来的衣裳咬坏了。”说到此,东哥歪头,声音清脆,直直看着越听眉头皱得越深的小德子,不像是在回忆伤心,语气听来倒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经历,“最后公公猜怎么着了?”
小德子也不是傻子,他知晓东哥是妾侍生的孩子,与二福晋关系自然是不好了,最后,不管发生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隐隐的他也有些感觉到东哥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事给自己听了,刚开始觉得她是聪明,如今相处久了,倒是发现这种聪明不知为何总透着股阴森森的气息,遂抬手抹了把额前渗出的冷汗,有些犹豫,但还是在那个字到嘴边时,又吞了下去,摇头,“奴才怎会知晓。”